第42节(2/4)

一怒之，她爹非要上门找那秀才理论。娘要他要忍一时之气，她爹却气上了脸，自以为读书人的面大过天，怒斥娘是妇人之见，读书人的脸面比天大。挽袖去理论，结果被该村的人一顿好打。回来就气的呕几血，一病不起，临终前嘱咐几个儿报仇，便一命呼呼。

母亲开始发觉，就让她尽量不要门。送洗洗好的衣服，都是母亲

她几个少年哥哥，也是实心。在一和隔村的械斗开始后，就第一次去参加，试图为父寻仇。大哥二哥当场被打死，三哥缺了一条和一条胳膊，回来后想不开，自以为成了废人，想不开，趁她们母女去给他求医问药的时候，投自杀了。

自然，也没有考上秀才。

日一安定，崔四娘的生活开始好转，她也开始发育，众的貌就开始压抑不住地萌发，走在苍老憔悴的母亲边，小少女更像是一束年少却直的树，满目绚烂。

她那时年纪幼小，崇拜她那个咬文嚼字的爹。只是最后也是她爹引了这个家的祸。

她好像看到在这无边的夜里，年幼的自己一步步在虚空里走来。

她爹本来是读书人，是不屑于参加这械斗的。她家因为弟兄多，平素也轻易没人敢惹。然而她爹一次照她娘的吩咐去隔村找一个亲戚借粮。结果碰上一位同年的秀才邀请他去客。到了秀才优渥的家里，因为家贫而数年没有碰过好一笔墨的老童生，忍不住在离开的时候偷偷揣了几张好宣纸在怀里。却当场被那生地主的秀才老婆发现，狂骂了一通几十年考不上秀才的老穷酸作贼。虽然秀才碍于同窗的脸面不予计较，说是拿纸不为偷，算是给老同窗一个台阶。不料秀才老婆却把这件事传遍隔村。

崔眉站在窗前，看灯火通明的蜈蚣一片歌妖舞，*之声不绝，连带气的冷江风都不散不了这冲天的脂粉香气。

她那个爹又是败家，死读书，压没能力养家。家里全靠她娘织布，苦苦撑着。不过也是拖家里娘说话算数的福，她虽然因为营养不良而面黄肌瘦，却因还算聪明，能帮家里活，到底没有像别家的女孩一样被卖掉。

只是，大约是天也不想让她过好日。

娘家！她们哪来的娘家可回？舅母舅舅一个赛一个狠心。娘以前困难时讨过一次粮。舅舅家一贯是乡里的恶霸，连亲妹妹也不手，竟拿放利贷的态度对待她们，着娘亲还两倍的粮。若不是那时外祖母还在世，只怕娘就被她自己亲哥哥死了。现在外祖母早已去世，去舅舅家，何异重虎狼窝？

好好一个劳壮充足的家，就这样只剩了她们孤女寡母两个相依为命。她娘因为打击过大，神常恍惚，她那时也只有七岁。族里欺负她们，说是她娘是个克夫克的命，要发卖她，幸族里怜惜这家还有一个孤女儿，因此只收田作惩，打发她们母女回娘家去。族里说了这么一番取豪夺的话，就将她家里的那家传的几亩田，收得一亩不剩。

不识字的人们，都以为读书人是神圣的。却不料听说童生偷纸。便纯笑料将此事遍传开来。次年她爹因此去考秀才，也被同窗与主考官指指，目以视之，以为品行不端。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这械斗血腥残酷。通常是举村的男人都参加。每一次械斗都会有人伤残，有人遇难。抬回来一尸首。常常是东村与西村械斗，而从东村，却嫁到西村的媳妇两面为难，最后却发现自己的丈夫被自己的兄弟斗中打死，这么抬了回来。

幸而还记得有一个姨妈。只是姨妈远在他乡。崔四娘只能带着神恍惚的母亲，把自己抹得脏兮兮的，一路乞讨，到了姨妈嫁的地方。

谢天怜孤女。一路虽然餐风宿，可是平平安安，既无虎豹与豺狼，又无拐与盗匪，母女两个顺风顺到了姨妈家。姨妈家里只是小康，却也是好心人，竭尽所能为她们安排住宿，又找了一个浣衣的活，能勉维持生计。这时她母亲竟然也慢慢清醒了过来。以她纫的手艺找了一个织布裁衣的活计。

看日就要好转，她们又要以良民的份重新生活去了。

乡宗族势力庞盛，两个不同族的村，哪怕是互有有姻亲，也经常会因为各大大小小的事而爆发一场又一场的械斗。因为源，因为田地，，因为女人。有时候一枚绣针，都能成为械斗的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