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2/2)

妈看着看着，实在不忍心。便：“娘，九姑说等会要来顽。”

因齐芷是新寡的寡妇，卫家人怕她上的晦气冲撞鬼神，只叫她远远地在院里呆着。

那信上只有一句“一切都好。勿念。”

丫鬟惶恐地看了远的祭拜一，嘘声说：“六少夫人，不是祭紫姑。您看那白绸带。”

别的信，她只好当写来宣苦闷，写完一烧了之。

寡居幽闭，齐芷常常写信给妹妹。然而，卫家对这个千里远嫁过来，青守活寡的外地媳妇似乎格外不放心。她的每逢信都要检查一遍，似乎是要看看有没有什么格的地方。

紫姑是传说中的司厕之神，又作姑、厕姑、茅姑、坑姑、坑三姑娘等。

齐芷向卫家的丫鬟问：“这是祭紫姑？只是今天并不是上元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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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芷苍白瘦削的脸庞上漠然地一笑：“麻烦了。”

妈是一个老实人。人人都知我要千里远嫁，嫁的还是病殃，府里人，不是躲我不及，就是百般推脱。

上面神主牌，端坐。写着一个素未谋面的死人的名字。

为了我好。

过了一会，妈来，悄声说：“娘，他们瞧过了。似乎觉得没问题，送去驿站了。”

只有妈，激我不让她女儿陪嫁，自愿地跟过来。一路上因为土不服病了好几次。

有时候摸摸凹陷的脸颊，我也会想：你如果还能再见到我，恐怕也要吓一大了。

等她去的时候，齐芷闭上，又开始闭着，捻着佛珠，喃喃念经。

妈有时候会在我敲木鱼的时候，愁眉苦脸地问我：娘，这是什么样的日？

来的是一个卫家的大婢女，会说官话。用带着重闽音的官话问她：“六少夫人，您的信？”

这一天卫家到洒满了艾草，艾草旁撒了粪。

我总觉得很对不起她。连累她跟我千里远嫁，到闽南受苦。

我当然是骗她的。过了丧期，我就送她回江南。她的老家在江南。想来卫家不至于连一个仆人都要阻拦。

府里的每个如厕的厕所，都挂上了前一天的取粪箕，上面缠着白绸带，饰以钗环，簪以朵，另用银钗一支箕，供坑厕侧。

接着另设供案，烛焚香，小儿辈，被命令对之行礼。九娘也被人抱着去了，跌跌撞撞地在跪臭气薰然的厕前，对之礼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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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芷漠然地继续念佛。青烟缭绕里，她的面容就像是幽鬼一样苍白。

我嫁给了一个死人，早已一脚踏了半个间。

因此告诉她：不要多想。过了丧期，就好了。

不过几个月，有一次晚上没有灯来，陪我嫁到卫家的婆妈，都被我吓了一大。

是她在卫家这段生活里，认识的唯一一个能带来一亮的人。。

齐芷呼一气，苦笑一：“嗯。”

无忧无虑的人才睡得沉。

据说有先知之能，能保家宅。因此民间多有上元节祭紫姑的习俗。

齐芷写完最后一个字，愣愣地看了一会，却取过火盆，把这封信烧作了灰。

卫家九娘，小名芳儿。是卫六郎的亲妹妹，是她的小姑。

妈小心地说：“娘，家里也是为你好……”

我知，这是为了我好，为了让我不要在什么冒犯他们的规矩、冒犯他们的第二十座贞洁牌坊的事后，被他们家狠狠收拾。

齐芷闭上，捻着佛珠，动了动嘴：“我知。”

面是青烟缭绕，佛经佛号，终日不绝。

灰烬落满盆底的时候，外面有人推开门来。

也只有这样“一切都好，勿念。”的信，能得他们通。

大婢女连说不敢。拿着齐芷早已写好的另一封信去了。

寡妇哪能无忧无虑？如果睡得香，说明你本没把新死的丈夫放在心上。

齐芷停了敲击木鱼的动作，苍白的脸上，连日来，第一次有了笑意：“快去准备茶。”

☆、第67章 无盐女（三）

至于她的问题，我也只能在心里偷偷回答她：这是活死人的日。

为了安他们的心，我连绣工也不了。在院里僻了一个小佛堂。摆着我那个死丈夫的灵牌，每天念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