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如锦的离开,生死未卜,薛蔚也似三魂不见了七魄,他沐着雾在冷月孤立整宿,翌日,毅然了个决定,他要往小华山寻找如锦,那里曾是两人的邂逅之地。薛老夫人百般规劝,终不能动摇薛蔚的决心,许是多少对如锦怀有歉疚,最后也就遂了他的心愿。
“好,如锦,你持住,这就带你回家,带你回小华山,就算拼却命不要,也要救你!”如绣小心翼翼从薛蔚怀中抱过如锦,化羽翼,双翅猛然一振,扶摇冲天而去。
与如绣的一番激战,摧毁的不仅仅是薛府的几间屋舍,还有一个家。我一度为此懊恼,如果不是我们的介,兴许事不会演变至如今地步;如果我行事前再计划得周全一些,兴许……然而,世间并没有如果。冷静来细想,此事其实并无两全之法,若不是薛义为一己私屠杀赤鷩,如绣也不会因仇恨而心生障,往后一切便不会发生,此事的因果循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注定,而归究底,皆因人心不足。
薛蔚临行前,将他所持的莱国都尉印绶和一封书信并着给我,托我转驻扎在洛城西郊百里之外溯源河谷的莱军主帅——卫尉赵抗,以示辞官之意,我自是责无旁贷。舒同因闲来无事,便打算与我们同行,告别薛老夫人,我们一行三人径直了西门。洛城往西是一大片平原,方圆千里,兼有洛穿而过,土壤沃,耕地广阔,向来为神州之粮仓。正值秋收季节,然而往年家家秋忙的景象已然无踪可觅,因燕、莱两国军队于此对峙,未免战火波及,当地百姓被迫离乡背井,村庄十室九空,庄稼也大都荒在地里。历朝历代,但凡有天灾人祸,首当其冲的都是平民百姓,官府不知抚恤,更常以苛捐杂税压迫,即使遇到丰年,也难果腹,战事一起还须征发徭役,以致民不聊生,都说天灾无,而有时人祸更甚。
“如锦……”纵然万般难舍,但如锦的衣袂还是从薛蔚的指间无可奈何地离,他朝天伸着手,形同一个行将溺毙之人,无论如何求索也难再把握,徒留一声悲啸,在冷月寂空兀自萧索。
如锦报以微笑,以示抚,然后微微侧过,伸手轻抚薛蔚的脸颊,“相公,你也不要怨恨,她……她这十几年都被仇恨和愧疚困扰,才会变得失去理。”
如锦微微摇,“不用了,我的伤,大夫治不了的。”一句话说完,呼骤然有些急促,“相公……再……再让我多看你两,你……要记住……记住我现在的样,我不想……让你见到……我……我显原形的模样……”她的脸持续灰败,面上却自始至终保持微笑,脉脉凝视着薛蔚,良久,终于偏转目光看向如绣,声音渐次低徊,“,我……我想回家,我想小……小华山的赤……松林,带我……回家……”直至此刻,如锦的中才又掉泪来。
薛蔚哽咽“我明白的,此事本就是薛家有错在先,我岂会怨恨她?如锦,你不要再说话,我上去请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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