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的同衾而眠便成了一种难以启齿的折磨,她的话反常地少,反而一向话比她少的净心一直在喁喁低语:“以前只知道鸟儿喜欢有人抚摸它的羽毛,被抚摸过的羽毛光滑又蓬松,小狗小猫也喜欢有人抚摸它们的毛皮,被抚摸的小狗小猫安静又乖巧,现在才知道,人也是一样的,喜欢有人能抚摸她的肌肤,喜欢有人......“
少女侧过身,轻柔的声音像一缕回风缭绕在她的耳畔,温热湿润的气息扑在她的颈间,在这样浓厚的夜色中,像一种暧昧的蛊惑:“好妹妹,你会有这样的感觉么?“
净语的心跳得失常,她紧紧地绷着自己的身体,好久,才声音微哑道:“我不知道,我没有试过,要不你摸摸我试试?“
说完,当真拿起净心的手搁在自己身上。
净心一怔,随即忍不住咯咯咯地低笑起来,说:“小语,你真逗,我摸你有啥用啊?”
边说边戏谑地把她从头撸到脚,笑道:“两个一样的身体,和抓痒搓澡有啥区别嘛。“
越笑越忍不住,在被窝里直翻滚,笑够了,又忍不住长长叹息:“真是个孩子......“
然后偏过身吹灯睡觉。
黑暗中,搅乱一池春水的少女没有注意到身边满脸通红浑身僵硬的同伴,更没有想到她这一晚的所作所为毫无预兆地闯进对方难以启齿的梦中。
天渐渐冷下来,庵中也一日比一日萧条,净心变得越来越沉默,眉宇间常常笼罩着云翳一般的忧郁。
净语问她有什么心事,她也不愿意多说,只是失神地望着窗外,待净语问得急了,她才梦呓般地说道:“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曾听人说,从前有个女孩小时候就被家里送到寺庙出家,女孩喜欢画蝶,她画的每一张画上都是蝴蝶。女孩不到二十岁就过世了,直到她过世,人们才发现,她画的每一张蝴蝶,都是展翅欲飞出寺门的蝴蝶。”
净心转过脸来,泪光盈盈:“可蝴蝶是飞不去寺门的,是么?冬天来了,花儿都不在了,蝴蝶更不能飞出去了,还指望什么呢,我们早该认命的不是么?”
少女的眼泪落下来,话语沉重而哀戚,净语不懂,可她的心却像被一条无形的藤蔓紧紧地捆缚住了,难受得窒息,她说:“你想离开这里吗,可是为什么呢?这里有吃有喝不会饿死,大家都在这里呀,你不是一个人,你有我,有其他师姐们,有师傅,你难过什么呢?”
净心地眼泪就慢慢止住了,她怔然半晌,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妹妹说得不错,是我太贪心了,大家都能这么过,我为什么不能呢?好妹妹,至少我身边还有你,还有你......”
少女说着,一把抱住她,口中喃喃自语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净语身体僵住,然后缓缓地抬起手,回抱住少女柔软的身躯。
在净心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净语想,可是净心不说,她便无从知晓,更不愿意过分去逼问净心,只能加倍地关注对方,期待净心有一天可以对自己敞开心扉。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深秋时节,白露初降。
这一日傍晚,净心又被师傅传了去。
净语忙碌一天,身体疲惫,晚上等不到净心,便自己先睡下了,谁知直到第二日,还是没见净心回来。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净语急了,便去找师傅,师傅慢悠悠地说道:“她出门办事去了,不是一个人,你不必担心。”
净语还未来得及松一口气,师傅又道:“你今年都十五了吧,身上还没来红?”
净语的脸腾地就红了,她不知道师傅怎么还会关心这些私事,还拿到明面上去说,当下别别扭扭地“嗯“了一声,便低下头不言语了。
师傅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视着她,语气复杂,意味深长:“十五,也不小了,就是没来红,也不必往后拖了。“
师傅的话她不懂,可是却本能地感到排斥,她含含混混应了一声,便往告辞出门,待回到房中,本能地就想抓住一点什么,来抵制心中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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