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想起来,就算没人拦她,她也是走回不去的。
“把小少爷放吧,您这是何必呢?”拦路的嬷嬷叹了一气,苦婆心地劝:“老夫人也是慈悲又心善的,定是会好生照顾小少爷的,您大可放心啊……”
小少爷仍在哭,一个两岁多的孩,遇事最直白的表达就是哭泣不止。
但这孩除了哭以外,还哽咽地喊着娘。
阮悠悠的咙涩疼,她不明白事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样,可是让一个母亲将她的孩给别人,无疑于在她的心剜一块。
在这一刹那,阵心的光仿佛黯淡了来,引梦阵里现了漩涡一般的疾风。
阵外雪令剑鞘,扬声:“球,快来。”
我静静地站着,蕴了法力那阵心,无数杂音蓦地乍现,像是陡然纷飞的碎片。
我听见了各各样的言语,杂无章且错分离。
“公要去国都了,听说是兵法谋略受国君赏识,我们公那样的人,果然是要去国都的……”
“那夫人怎么办,公一定会带上我们夫人吧?”
“国都都是名贵族,公的夫人却是一个目不能视的瞎,啧,公该是有些烦恼吧……”
那大概是阮悠悠和薛淮山的最后一夜。
锦绣屏风前,纱帐摇曳,她为他整理离行的衣服,一件又一件,叠好再拆开,再重新叠成最整齐的模样。
轻纱拂过阮悠悠的手背,她平静地像是寻常人家的妻。
“我会在年底回来。”薛淮山揽上她的肩,缓声:“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也好好照顾自己。”
阮悠悠微僵,心底知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此行不会带上她。
想到尚在婆婆那里的儿,她又问:“那我可以去……”
“上次你去瞧那孩,他哭到背过了气。”薛淮山的嗓音低了几分,接着:“母亲的意思,是等到孩再大一些。你既然看不见他的样,迟几年也无妨。”
我作为一个局外人,听到这样的话都觉得心冷。
寒风刮得更急,阵角依稀现半裂痕。
我后退一步,转想从引梦阵里跑去,却不料那阵心化成的沸油,看着便要烧到脚边。
崩坏的音耳,整个梦境都变得有些扭曲,雪令挥剑斩断了阵结,用剑气将阵心拦在另一边。
我呆了一瞬,扶着阵角跌撞着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