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中沉寂半晌,才听那女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有轻细的脚步声匆匆至门边,一刻门被打开,却是一个样貌伶俐的侍女探来,目光对上面前的黑衣人时,神顿时有些惊恐不定:“你……”
…我和阿彦会来北朝找你的。”
夭绍先是不敢置信,随后细细一想,恍悟过来,不由喜:“尚,你、你……”
商之淡然:“你只需在中待一夜便可,后日上午,便会有人携东朝沈太后的旨意,请你南归。”
待他影远去,枫树间黑影飞跃而,墨般闪过月光,姿态灵活柔,轻轻落在阁楼栏杆前,扣指慢慢敲了敲门。
夭绍飞掠,站在他面前:“何事?”
她轻轻了气,忍住眸中酸涩,故作轻松:“也罢了。阿有至今,我都不曾探望她一,陪她几日也是应该的,不过江左……”未想话语又转了回来,她意识到时,立即住不言。
“我知了,”她缓缓自岩上起,叹了气,“只能让三叔先带血苍玉回江州了,不过……”她话停住,犹豫了一会,才低声倾诉,“我这些天总有些心神不宁,倒不是因为诸事烦扰之故,而是记挂着阿彦,心中难以安乐。昨夜我又了梦,梦见他再次弃我而去,这次却不似往日的离别,梦里他离去时的背影竟是化作轻烟离逝,倒似是、似是生死之别……”
商之取袖中信函,递过去:“这是绯写给你大哥的信,你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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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衣人在外怔了怔,随即悄声:“苻,是我。”
夭绍微微一惊:“为什么?”
商之:“陛让你明晚赴宴,你阿……她很想念你,想让你在中陪伴一段时日。”此话落,再不闻她声。商之转过,只见岩上那人神落寞,晚风徐徐,一时她柔顺垂散在肩的发丝,她却只顾低着,似在认真斟酌。
黑衣人忙将斗笠拿,一张甚是清的面庞,对侍女笑了笑:“你还记得
“我亲自送你南,”商之声音柔和,人却仍在树荫间,笑,“明泉山庄,途中经过时,或可歇一日。”
苻府东侧,一阁楼烛光微弱,映着绛雪窗纱的、玲珑珠帘的晶光,一望便知是女绣阁。阁楼外有一碧池塘,几株参天枫树枝叶繁密,一乌衣冠的男负手静静立在树,望着楼阁上那抹投照在窗纱上纤细影,良久,低声叹了气:“这女,念君父纲常,话说得毅然决然,心里却又偏偏记挂着那小,徒自伤心伤,劝也无用……”他似是自言自语,言罢,摇了摇,转走开。
“大哥还不去睡觉,又要来说什么?”阁中女声音轻柔,气息却似不支,淡淡,“我喝药了,也要休息了。”
夭绍却另有顾虑:“你送我南?如今这个时候,会不会遭人非议或猜忌?”
夜过半,月忽盛,清辉脉脉蕴藉,斜照一城青瓦灰墙。洛都接连半月宵禁森严,百姓夜便寝,灯火初上时分,亦是满途空寂之时,更不论此刻夜如斯,满城黯淡,唯有几灯火零星。一拨巡城将士刚绕过朱雀大街,其后窄巷里便有一黑影飘忽而,轻烟一般踏上侧树冠,往前探行数十丈,晃了两晃,便隐了一座华阁飞甍的府邸。
结伴游府的缘故原来如此。商之苦笑,终于启:“明日,你怕还不能离开洛都。”
商之听她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低了去,提起阿彦的名字,语中更是不自觉十分的关切温柔,却是之前与自己说话从未有过的,不觉心中隐恸,脸上血刹那尽无。幸被树荫遮挡着,夭绍丝毫不察,过了一会不听他声,她轻轻:“今夜你陪我走了走独孤王府,这里也是你当年写信常说的地方,我其实也很向往,想着总有一天,要你领着我好好游一游。如今算是了结我当年一半的心愿啦。”
“猜忌和非议也非一日之寒了,”商之走林荫,月黑袍修俊依旧,看着她若有所思,“不过有件事,事关你大哥谢澈,怕是在你离开北朝之前便要解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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