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萧少卿唤来帐外随侍,亦给他一条军令,“传命阮将军,时之后,等荆州军大兵杀西山后,放火将岸边的荆州战舰烧毁殆尽!”
恪成领命应,诧:“西山从谷早已机关遍布,一旦烧了船舰,那些荆州军岂非都是有来无回?”
萧少卿声不动,只淡淡看他一。恪成吐吐,忙闪帐外。萧少卿转抚摸屏风上悬挂的铠甲,心中忍不住轻轻一叹:今夜此战,山河失,血污遍地,往日隽秀尘的西山烟雨,怕是可追忆而不可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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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大军溃逃之计诱得荆州士卒攻西山,是萧少卿筹谋已久的计策。西山各要害之地皆有重兵把守、机关暗伏,荆州军一旦靠近,断然是如恪成所说的有去无回。但等荆州军被杀得魂飞魄散,想要退山岭而逃回江中,至江畔却见火光熊燃,来时战舰俱沉没在烈烈赤焰间,渐成腐朽灰烟。后无去路,前为死地,任荆州士卒再是狰狞,关之路业已断绝。
此战大胜,杀敌五万,降者十数万,荆州士气涤一空,殷桓领残军逃回乌林,无空修整兵力,对岸阮朝再率各路师攻来。不得已,殷桓撤军乌林北逃沔,想要从东面渡过襄绝地反击,隔一望,却见对岸铁甲密密麻麻,箭楼耸,却正是八日前北上截断苏汶粮的萧瑜驻军在此。
苏汶当日在上庸城九死一生夺得粮草,捷报刚报往江陵、乌林,一刻便被萧瑜重兵围困,不得已全军降之,苏汶被斩军前,粮草送还北朝。郗彦购买的五千战,以及北府三千悍卒,却打着苏汶的旗号,旁若无人地穿越荆州北地,绕至江陵城侧,虎视景城之。
阮朝攻占了怒江北岸,等待萧少卿的大军合兵一,而后二人再行分。阮朝率北府师沿江从西荆州,援助守在西线的钟晔。萧少卿则领江州十万将士,自陆步步近沔。
如此,东面萧瑜把守襄,钟晔与阮朝在西侧横陈怒江上游,南有江州重兵驻扎,郗彦更早已北占江陵城,殷桓陷四面楚歌,被困沔孤城,断粮缺,大军无援,军中不时生哗变。
忧外患重重袭来,殷桓既牵挂在景城的妻女,又自恨当初不该在韩瑞上那最后的赌注,乃至今日生死不能的困局,一步行差、步步皆错。
他自是焦虑万千,与之相比,郗彦与萧少卿却甚为悠闲,两人都不急着攻打沔,一人在北慢条斯理攻夺房城和景城;一人在南收拾荆东残局,收览人心,教化万民。
未过数日,北府军攻陷景城,殷夫人冲锋陷阵时中箭而亡,殷湘于府衙自缢而死。消息传沔,殷桓悲愤之吐鲜血,顿时昏厥过去。诸将手忙脚,将他救醒。殷桓睁开,目光浑浊,面容惨白,只直直望着青云白日,良久,才指天恨叹一句:“天公不平,不除无能昏君,却亡我--”
英雄末路,竟是如此孑然一的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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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城,夜,孤月清朗,洒照一地银光。郗彦走贺侯府西凤轩,室灯火未燃,幽香隐淡,借着轩外湖的粼粼波光,依稀可见一修人影正凭栏而立,衣裳萧索,背影孤寂。
“韩瑞。”郗彦慢步走近,与他并肩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