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连师傅都让她乖乖听话别折腾。
那还指望什么?
曲陵南想起来就有些愤愤,但一念及那日孚琛抱住她时痛苦的双眸,又有说不的难过。
她晓得师傅这回八成是没法,也许有法,但他脑里尽是“与左律双修是曲陵南的最好机缘”,怀着这等念,便是有法,估计他也要推三阻四,各彷徨。
曲陵南叹了气,她已经不是小姑娘了,她也晓得人有不同份,就要有不同的顾虑。师傅纵使在琼华地位卓著,可他亦有许多不得已的无奈。
确实无人能无拘无束活于天地。
只是旁人是旁人,她却是自己,琼华众人待自己再好,为它拼命可以,但为它委屈自己而活,那还不如当初不琼华,留在山野里打打野兽便好。
曲陵南将东西打清楚,收自己的小储袋中,抓起铜镜,趁着夜黑,悄悄潜浮罗峰。
孚琛就在离她不远的府中,曲陵南丝毫不敢大意,早便命清河于房中布迷幻法阵,造人尚在其中的幻象。
而孚琛留在浮罗峰的禁制,也被清河轻而易举打开,山小径清晰可见,曲陵南临山前,最后回看了后。
此一别,师傅定会大怒,只是不知他会生气生多久,自己不在他跟前伺候,也不知他会不会有人伺候喝茶等事。
曲陵南垂帘,轻声:“对不住师傅,后会有期吧。”
她住铜镜,铜镜顷刻间变化为可载人大小,曲陵南一跃而上,哑声:“清河,走。”
铜镜一个盘旋,立即朝前飞去。就在此时,曲陵南只觉脚一个踉跄,清河在铜镜中忽而:“不好!”
“何事?”
“青攰……”他话音刚落,一紫闪电劈了过来。曲陵南心一,忙手法诀,虚空二剑鞘,挡了上去,啪啦响中,火四溢,曲陵南凌空转,一回,正见孚琛衣袂翩然,手持一柄紫火焰刀,双侧刻有龙纹,正是那柄上古神青攰。
“主人,对不住,青攰手,我的法阵便不用……”清河忧心忡忡,“他怎会此时来坏事?不若我去与他谈谈……”
“不用,”曲陵南凝视着孚琛,轻声,“他莫名其妙恨我良久,我越是倒霉,他越是开心,况且他本就是我寻来赠与师傅的神,听师傅的话也是应当。”
孚琛面沉如,直直盯着曲陵南,冷声:“你要跑?”
“是。”曲陵南直膛,“我不愿与左律双修,我要跑。”
孚琛目光锐利,叱责:“你可知今夜一跑是个什么后果?”
“是什么后果我不知,但我知,若我真个与左律双修是个什么后果。”曲陵南大声,“你们无人肯听我一言,然我却不能不说,我与左律在一块,除了练功便无生趣,我往后便是修为不可测,只怕亦是不快活不喜,师傅,当日我应承拜你为师,可不是为了今日勉自己!”
孚琛凝视她,忽而:“双修大典之事已广告天,整个玄武大陆门正宗皆接喜帖前来观礼。届时别说修剑修禅修儒修,便是修妖修,只怕亦会闻风而动,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