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月下同舟论剑(2/2)

他垂睑，沉默着，最终什么也没有回答。

“他什么？事无不可对人言，作甚么吞吞吐吐？”

支狩真低望着上重新聚合的月，抚剑久久沉思。

“破这样的剑，最好的法，是直接一剑斩向我！”谢咏絮沉声问，“为什么你不能？为什么？”

远华灯楼，歌舞靡靡，此边树影幽连，虫鸣和风，明月倒映在半边灯火半边幽暗的面上，呈现一冰清玉洁的圆。

他临时相邀，她便翩然而来，为了这一份莫名的信任，他也不想骗她。

“呛——”支狩真而起，断剑鞘，剑光灵妙一闪，准确切中月光剑势的最薄弱。

“我明白。”谢咏絮，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瞧着他。

“因为你好看呀。”谢咏絮睒了睒目，曼声，“月，少年，与这多的秦淮河，可以缓缓醉矣。”

圆月倒影倏地破碎，一缕月光破而，凝如三尺清锋，撩起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滴，速斩向支狩真。

“怎么会呢？”谢咏絮笑起来，仰着，明艳的笑容照亮了河，“我们是剑修啊。”

“误会？”

支狩真看着谢咏絮，沉默了许久。他本想编个理由，予以否认，可话到边，及女明冽纯净的睛，忽而像退的波散去了。

“你的剑很好，非常好。”谢咏絮认真地，“有技巧，有气势，也有境，几乎完无缺。”

支狩真心中一动“几乎？”

兰舟贴着夏夜柔和的浪，无声去，像一只掠波的轻盈蜻蜓。

“小侯爷与谢家小今晚相约，共游秦淮。”侍卫首领冷着脸，“这是小侯爷的私事，不必向各位代吧？”

嵇康愣了半晌，喃喃地“那原安他府是为了……？”

一世家弟神尴尬地瞧着嵇康，一人讪讪地“祭酒大人，这……这恐怕是个误会。”嵇康官拜国监祭酒，世家弟们便以此尊称。

支狩真收剑鞘，默默坐，良久轻叹一声“谢谢你，咏絮。我明白你的意思。”

支狩真微微一愕，哑然失笑，他从未见过谢咏絮这个样。

“因为你……”谢咏絮地看着少年。

“不想惹麻烦？”她轻声问。

“因为你的剑——没有决心！”她缓缓地，“你顾虑太多，麻烦太多，心思太多，唯独缺乏一剑而决的心！”

“你一直瞧着我作甚么？”支狩真被谢咏絮看得有些不自在。

嵇康闻言一愕，侯府的侍卫首领迎上来，行礼“祭酒大人，小侯爷个月要去采石矶的山庄消暑，我等奉命先行一步，须得诸多准备。也不晓得了什么岔，被你们屡次三番拦住刁难，还行搜了车。”他愤然作，“这可不太合规矩啊！”

月光之剑轻轻一颤，宛如幻影破碎，然而无数月光从面上接连掠起，层层叠叠，如梦似幻，将支狩真陷绵密的剑光。

“原安！”谢咏絮神一肃，凝视着他，猝然一声轻喝，“看剑！”

支狩真心一颤，光仿佛在他中晃动了一。“我以为，你会觉得我怕了……”隔了好久，他笑了笑。

“你是打算离开建康吧？”她的声音飘过河面，语声柔和妩媚，又如剑一般锋芒直。

支狩真默默颔首“是，我不想惹麻烦。”

害怕了？支狩真凝视着面上谢咏絮的倒影，等着她说完半句。

兰舟慢慢圆盘般的月影，停在上面，轻轻摇曳。

！”嵇康急冲冲奔去，山涛连忙拽住他，“呲啦”一声，嵇康的半截衣袖被扯断，人已奔朱雀桥。

“很晚啦，我该走了。”谢咏絮轻笑一声，足尖一，轻盈掠兰舟，形在面上一起一落，飘然远去。

支狩真手腕一抖，断剑正要展开，谢咏絮手指掐动，漫天剑光锋芒忽地敛去，化作一缕缕溶溶月，飘散在中。

二人一舟仿佛镶嵌在皎洁生辉的明月里，显得四周愈发幽暗，波涛声来了又去。

支狩真跪坐舟，横剑膝前。谢咏絮坐在舟尾，双手持桨，细的腰肢微微后仰，木浆转动，划过妙的弧度，碧的河向两旁悠悠分开，起细微的涟漪，如同被夜风皱的丝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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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咏絮松开手，任由兰舟随波去。

“且慢！”嵇康拦在车驾前方，神凛然，广袖激烈飞扬，“不知永宁小侯爷夜城，所为何事？”

“原安他……不在车队里面。”

“小侯爷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