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2）(2/2)

他就泪朦胧地，沉默不语。

雅林总安他：“爸，妈从来没怨过你，你为她的，她在天上都能看见，她一定是幸福的。”

我和雅林一同跪拜上香，告诉她母亲的在天之灵，我们要结婚了。

秘密曝光，就像一把刮刀，把他满的逆刺削了个净。这趟回乡，又像一支药膏，让削刺后的伤重新柔的肤。

两天后，我们开始了途跋涉，去往雅林的家乡。

牙忍着笑。

***

那三天，我们几乎走遍了雅林曾经生活过的所有地方，但留在印象中最震动的场景，却是在何思楠的坟前，廉河铭扶着墓碑跪不起，久久痛哭的一幕。

我们也去了雅林曾经念过书的学校，小学、初中、中，都去了一遍。那些学校都不大，校舍普通，但只要一想象那个幼小的雅林曾在这里来来去去，这些平凡得不起的地方就顿时生气盎然。

那一趟回乡，时间并不，我们只在萍滩镇上停留了三天。

雅林带我们去看了她和母亲曾经住过的小屋，那是一座只有三层的木制楼，楼梯空悬在外侧，踏上去就会发“吱吱嘎嘎”的声音。她们曾经居住的，是底层那间几乎照不到光，最为的屋，木门边，还依稀可见雅林儿时刻的几个笔画稚的字迹。

雅林欣喜：“原来是小旭哥的功劳呀！那我可得好好谢谢他。”

廉河铭本想让我们先回平城，他独自在这里再呆上一段时日。但雅林见他太过低落，不放心，是要求他同我们一起回了平城。

***

墓碑上的字是雅林刻的，上面写着“慈母何思楠之墓”，廉河铭看后在右边加了一行，写上了“妻何思楠”几个字。

我糊不清地低声念：“但是，风雨无阻。”

萍滩镇离平城十分遥远，本该乘飞机去到附近的城市再转路面通，但怕气压变化会让雅林不好受，就选择了缓慢的驱车前往。一路上，怕她劳累，走走停停，足足了三天功夫，才到达那个偏远小镇。

“田叔，这是我，和我在天上的母亲，共同的心意，您可一定要收！”

田老板便满都是藏不住的笑：“丫见笑了，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那不争气的儿啊，总算息了！他会挣钱了，我可就少心多啦，这心里呀，兴！”

雅林还带我们去田老板的餐馆吃了顿饭。

于是，他整个人都变了，变得平静。他走了河铭公司老总的位置，也没了从前的戾气和在上，举手投足之间，不过一个平凡的中年人。

田老板“咯咯咯”地笑个不停，连角眯起的鱼尾纹，都写满了开怀。

一切都像雅林描述的那样，那是个安静而丽的小镇。我们到时正好是晚冬，萍滩镇遍地开满淡黄的腊梅，芳香四溢，引人驻足。整个镇，房屋简陋，民风淳朴，信息也闭，大街上没人认识我们，于是行走在那里的街上，有一久违的自在。

雅林将带来的贵重礼推到他面前，他瞠目结：“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敢收？”

“那要不然还是……”她的话没能说完，被我用嘴堵了回去。

每当看到他这副样，我心就会隐隐冒疑问，廉河铭对雅林的母亲，显然得沉，他真会怀疑她们母女，一定要拿到亲鉴定的结果才肯放心吗？雅林说过她并不相信，但我始终更倾向于我所听到的事实，只是在看到廉河铭哀伤时，还是会不自觉地变得举棋不定。

雅林曾说过，田老板人虽善，却因生意得平平淡淡，在支上总有些计较，显得吝啬。而今日来，也未见饭店生意兴隆，雅林便开起了玩笑：“田叔，您怎么舍得请客了？”

田老板诚惶诚恐地收重礼，随后却拿店里最好的菜来招待我们，满满的一桌，一分钱也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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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老板是位发了福的中年人，眉梢朝两边微斜，乐呵呵的样。他见到雅林惊讶不已，亲切地喊着：“丫，你可回来了！”

在萍滩停留的整整三天，廉河铭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除了在祭拜时对着墓碑诉说了许久，去到每一何思楠曾经生活过的地方，他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目光中，尽是哀思、失落、和悔恨。

相相思多年，终是相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