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为瓶女后侍奉皇帝的第二天,闵妍便搬进了象征着中宫之位的皇后寝殿——坤宁宫。并且宫妃们每日所必须对她这位皇后所进行的的晨昏定省,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
清晨,闵妍被雨寒从睡梦中唤醒的时候,微凉的晨光已然穿过层层包裹着的面纱,一直照射到她的眼眸中。接着面具被取下,雨寒开始连同宫女为皇后梳洗打扮。
寝殿里可谓是万籁俱寂,只有宫女们极其细小的动作声;窗外微风和煦,偶有几声清脆悦耳的莺啼。闵妍任由女孩们的小手在自己唯一暴露出来的面部进行着各种各样的保养、化妆,而她的眼眸却是投向了不远处的窗户。
外面有银装素裹的大地,光秃秃的树木枝丫,还有一只正在天空中轻悠悠晃荡着的风筝。
可现在这种天气谁吃饱了没事干放风筝呢?更何况是宫规极其森严的皇宫之中?闵妍在心里对自己发问,可却没有一个人能解答她的疑惑。
不知怎地,闵妍眼前忽然浮现出了祭司那一张永远带着让人看不透的笑容的面庞。在自己被上任祭司半推半就的传送到这个异世界以后,闵妍现在觉得自己就像是这只风筝一样,连接自己与家乡之间唯一的纽带就是祭司那神鬼莫测的“能力”了。
只要祭司他能够选择帮自己,那么自己还是有回到家乡的可能。闵妍从那次惩罚过后就一直古井无波的心境终于发生了变化,原本平静的心海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从来没有如此迫切的想要见到一个人的愿望。哪怕是新婚之夜的那天也没有。
宫女们把她抱到窗台上晒一下已经有些温热的阳光,瓶底与台阶微微碰撞的震动把她从对未来那种玫瑰色的幻想之中惊醒。且不说祭司有没有“能力”把她从共和国这个位面传送回自己原来的初始位面,就算是有,现任的祭司又凭什么如同上任祭司一般献祭自己的生命,只是为了达成一个少女的心愿呢?
更何况是祭司对于皇室之间暧昧不堪的关系。闵妍虽然不明白皇室是怎么掌控像祭司这般可怕的人物,但她还是能够推测出来祭司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应该符合皇室的利益。
上任祭司虽说是应了闵妍自己的要求献祭生命把她传送过来,但归根结底还是皇室最开始要求在先,上任祭司不过是履行皇室的使命而已。可现在闵妍想要回到原来的位面,这一行为显然是与皇室的利益不符的,这任的祭司也就没有太大的可能接受她的请求。
想明白这一点的闵妍心中大感失望,她无言的凝视着那一只还在空中如同水中浮萍般飘荡的风筝。她回想起入瓶后的第一天,那种被放大到极致的无助感已经慢慢成为她不得不忍受的一种知觉。
而之前每一次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总是卡不准宫女前来服侍自己的时间。在自己清醒宫女却还没有到来的那一部分时光里面,她处于完全的失音、失语、失目的娇弱状态之中。尽管她竭力做好了心理准备,可还是感到莫大的惶恐不安。
她被完全的拘禁于一只精致美丽的瓷瓶之中,不能说话,不能视物,不能听音,更不可能发生任何一点小幅度的动作。她只是一尊花瓶,一尊真正意义上的花瓶!
所以她慢慢学会了忍受这种死一般的寂静,只是站在花瓶里面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的等待宫女们的到来,等待那一点为数不多的可怜的“放风”时间。
面无表情的喝下一大碗营养液之后,闵妍的这一天早晨的时间照常进行。虽然待会儿她要去接见前来自己宫中请安的宫妃们,但是她的位份在宫里是最高的。只有别人等她,没有她等别人的道理。
宫女们描画她的柳梢眉,眼睛画上妩媚而又不失端庄的妆容,唇瓣涂上诱惑的艳红色口脂,小脸上因为覆盖着的秘制膏药而散发出清幽的冷光。雨寒手上拿着一只新的全包面具,她小心翼翼的对准闵妍的脸庞,准备把它重新安装在皇后的俏脸上。
“等一下。”皇后突然开口,她已经有太久的时间没有说话,以至于声音微弱得雨寒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直到闵妍再一次重复了一遍。
“等一下。”
尽管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这样说,但雨寒还是毫不犹豫的照做了。如果说之前她还能与闵妍以姐妹相称,但是现在随着闵妍入瓶以后心性越来越冰冷,雨寒已经不太敢再与闵妍亲近一些。她们之间已经有了一层极其稀薄却又无法突破的隔阂。
寝殿的门口站立着祭司单瘦却又似乎蕴藏着无限能力的躯体,明明还在寒冬腊月的时节,可他却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里面白皙到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都为之惭愧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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