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墨发的男人依旧噙着与千年前一般无二的轻狂笑意,举手投足间尽是浑然天成的骄矜与漫不经心,令他心神震的邺火红莲在他足匍匐臣服着如波逸散,无端与千年前那压迫得他几乎失了?理智,而抬手毁去太虚昆仑的画面严丝合地重叠。
五指缓缓收拢,一帧帧以无数血腥与死亡换取的鲜活场景,便在识海之中如卷般徐徐铺陈开来。
见他动怒,为首那人更低了?低,似是迟疑了?片刻,才僵着沉声?:“此外,的确还有一件事。典夏殿似乎在陨落前,在界留了?一座剑冢,而如今那座剑冢现世?,似乎是寻到了?命定之中的传承之人。”
柏己,又是柏己。为何这?个人如此魂不散,万年前如是,千年前如是,如今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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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与铭渊相千年,却?从未有一刻真正与他分别。可?我与他之间,却?横亘了?太多生死相隔的寂寥与孤独甚至痛苦,然而即便如此这?般度过那么多蹉跎折磨的岁月,这?份意却?也从未有过哪怕一瞬间的动摇,反倒在时间的逝之中愈发壮大刻——这?难?不够证明,他对我的真心么?”
牙关不自觉咬,铭渊狠狠甩落掌心纷扬如雨的尘屑,冷声?:“除此以外,还有什么动向?”
指尖意识狠狠攥,掌心莹的留影珠就这?样在因盛怒和后怕而翻涌的灵力之中化作齑粉,簌簌顺着指倾落而。
闻言,铭渊猛然抬眸,轻握银纹法杖的掌心不自觉了?,指尖甚至因用?力而微微颤栗:“你说什么?典夏的剑冢遗迹?”
望着近在咫尺那张邃英俊的面容,以及他畔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一瞬间,铭渊甚至以为被柏己生生爆颅之人是他自己。
典夏面微怔,一双如琉璃般剔透澄莹的冰蓝眸底,渐渐潋滟漾开层层圈圈细碎却?绚目的光。
那张许久未曾见过,却?在彻底清晰的那一瞬间无端让他赘冰窟的影,就这?样再一次如萦绕千年的噩梦一般在识海之中缭绕不散。
怎么可?
一般无二的殿宇之中,银发蓝眸的男人致俊的面容之上却?尽是冷郁沉。
玉阶之跪拜了?一排着银甲胄、低首敛眸的天兵,为首那人上前两步单膝跪地,双手平举过发,掌心静静躺着一枚泛着澄莹泽的圆玉珠。
几日前界截杀前往太虚昆仑查探修复契机三人的天兵,竟无一人生还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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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影珠留的画面实在是太过真实沉浸,以至于,在那只冷白如玉的手在他颅之上如猫捉老鼠般戏着缓缓收拢之时,那难耐的挤压与?睁睁望着生命一逝的无力,和着钻心的痛楚一同顺着神经席卷而来。
留影珠能够记录天族人陨落之前最后几个瞬间的记忆。虽说大多只是零星如碎片般的画面,并?不足以连贯成为前因后果一目了?然的影像,但这?也足够他判断千年之后的如今,柏己究竟拥有怎样的实力与状态。
”说到这?里,温萝话?音微顿,“真正能够分辨的,其实是时间。”
于剑柄之上的指尖不自觉用?力,“他为我的守与付无从作假,而我心足以挣脱幻境的持,自然也是天地可?鉴的。前辈,您与铭渊之间的纠葛的确令人痛惜扼腕,可?这?世?上的谊,却?不应被他一人代表和诋毁。”
难?破除八封印阵而自然降的天?反噬,就连半也不可?奈他何吗?
“殿,这?是统领大人留的留影珠。”
铭渊垂了?垂眸,一手了?额角,掌心着古朴银纹的法杖轻击足畔地面,鎏金般淌的玉髓在其中静谧地沉浮。那枚留影珠便这?样随着一阵横空骤起的灵风轻飘飘御空而起,瞬间飞掠至他骨节分明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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