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2/3)

沙场埋骨的将士，每一位都该钦敬。

直到这会儿，她心里还砰砰呢。

阿嫣噘嘴低声，任凭谢珽揽着，想起诚王的嘴脸时又轻轻哼了一声。

谢珽的手上确实沾满人命。

“我就是觉得生气。”

说罢，朝阿嫣递了个，又拱手：“多谢皇上赐宴，微臣为激。此事既定，微臣不日即将回魏州，还有些琐事要办，先行告退。”

京城里这些皇龙孙，都是生来优渥金尊玉贵养着的，丝毫不知人间疾苦，比起谢珽来，实在差之千里。阿嫣虽没见过沙场上的血腥杀伐何等惨烈，却在元夕夜和客栈的两次袭杀中，窥见过命相搏的凶险，知命悬一线是何滋味。

……

永徽帝忙言挽留。

“看望过祖父之后，我想去拜见徐家祖父。”

谢珽瞧着诚王那惊怒加的脸，知今日之行已然圆满，懒得再看庸君佞臣的脸，携阿嫣告辞而去。

永徽帝徐徐坐回椅中，惊而变的脸上勉扯笑意，“谢卿明大义，朕心甚。”

方才宴席上闹得太难堪，永徽帝将指望都压在谢珽上，见他表了态，且不愿与禁军抢功

谢珽神微僵，却还是：“好。”

巍巍皇权尚未倾塌，比起魏州的固若金汤，这地方跟龙潭虎无异，若稍有不慎，惹得皇家翻脸，谢珽未必就能全而退。那样肆无忌惮的悍然袭击，委实惊心动魄。

阿嫣偷偷摸了摸脯。

“什么？”阿嫣还沉浸在余悸。

他既落座，旁人亦坐回椅上。

阿嫣恨不得打他两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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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揽肩而行，徐徐走过廊，才刚走门，后面的诚王就带着周希逸追了上来。

但普天之，谁又是生来嗜血嗜杀，铁石心的？谁愿意天天走在刀刃，谁不想现世安稳？如今名震四海的谢珽，也曾是顽劣孩童、张扬少年，若非皇家算计、老王爷战死沙场，他又何必踏上这条艰难险阻的路，磨砺如今的心。

“然后我们就回魏州吗？”

诚王站着说话不腰疼，还那般污蔑谢珽，着实忘恩负义，自私可恨之极！

阿嫣纵然知谢珽行事嚣张，也未料他竟会当这帝王和禁军的面，公然扼住诚王的脖颈，闹那样惊险的一幕。

谢珽瞥他一，不忘火上浇油。

“至于诚王那小人之心，尽可收起。平调的是禁军，河东将士不过在旁谋划策，不贪虚名。日后若平息此事，也是皇上英明决断，禁军骁勇善战，河东之人，尽可隐姓埋名。”

只剩诚王站在谢珽边，呛咳后满脸通红，屈辱与惊恐尚未退却，见永徽帝竟没追究，又暗自浮起怒意。

一场御宴由此不而散。

是诚王言辞太过锋利，又随蔑视王妃，惹怒了谢珽。征战沙场的人原就血而傲气，如今势特殊，谢珽此举虽狂悖无礼，却也有可原。

谢珽却习以为常，见她脸上又笼起薄怒，不由一笑，“好了。明日要去给祖父扫墓，别理这些蠹虫。”

无非徒生嫌隙，自添麻烦而已。

毕竟，两人如今在京城。

谢珽袍袖抬起，揽在她的肩上，有意放慢了脚步，“在府里，便是祖母挑刺，你也尽力收敛。今日御前侍宴，却跟诚王争辩，倒难得一见。”

谢珽斜睨着她，猜她的小心思，径直勾了勾角，“你今日倒是大胆。”

若无他们冒死杀敌戍守边，哪来京城里的富庶尊荣？

何况，哪怕不原谅，朝廷又能奈何？

“嗯，京城不宜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