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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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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里,6岁的李梦瑶不觉心中一热。她清楚地记得将上小学的前一周,已一个多月没有回过家的爸爸终于回到了她的身边。双休日的那两天,他带着自己去了心仪已久的水上运动场和科技馆,玩得十分快活;还给她买好了上学要用的全部文具。当时她只知道爸爸在主审一个十分重要的案件,今天见了爸爸遗忘在家里的这本日记,才知道这个案件的首犯就是暑假刚开始时电视上播过的那位美丽动人的杨惠娟。从外貌上看,杨惠娟一点也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些面目凶残的女特务、女土匪,倒和幼儿园老师组织观看的革命影片里的为国家独立献身的女革命烈士一模一样的。和其他小朋友一交流,发现大家都不讨厌杨惠娟,相反对她全身缠满锁链仍威武不屈的行为都很钦佩。现在发现爸爸的这本日记,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下,当然要继续看下去。李梦瑶3岁时妈妈就开始教她认字,妈妈牺牲后爸爸坚持了这一早期启蒙,再加上这半年学校的教育,她可以无障碍地阅读。

汉都监狱本来只关押已判决罪犯,基本不设审讯室,同时背靠背审讯十名案犯,场地成了个大难题。好在吴监狱长非常配合,他带领下面的同志压缩办公场地,只有一夜功夫就又在办公楼底层腾出八间办公室,加上原来借给我们的那间办公室和 “客厅”,正好满足了十间审讯室的要求。但上午去带这些女犯时新的问题又出现了,那九个主犯一致要求让杨惠娟就在“客厅”受审,但杨惠娟却坚决要把“客厅”让给内伤未愈的高瑾、夏晓倩、张丽颖、钱红梅四人轮流使用(到了这个时候她们还要你谦我让)。各方争执不下,最后还是我对她们说,从牢房往来办公楼审讯室给她们戴的镣铐并不很重,可以看成是恢复体力的“散步”,即使还未伤愈的女囚也需要这种“散步”(这是实情,我并没有欺骗她们)。现场拍板她们轮流在“客厅”接受审讯,才结束了这段小小的插曲。

从今天开始,我打算用十个工作日的时间,与十名案犯分别作一次正面接触,以拿到掌握她们犯罪脉络的第一手资料。随着九人的离开,“客厅”又变成最为安全保密的场所,我就把自己的“办公”地点放在此地,而让对手轮流前来受审。虽然已和杨惠娟周旋了近一个月,但一直没有涉及到犯罪事实,所以还是首先把她作为接触目标。

上午杨惠娟无保留地谈了她以杀、伤经济犯罪官员劫走浮财为手段,使非法恐怖组织迅速扩大政治影响、壮大经济实力的基本过程。我不禁对她邪恶却天才般的创意震惊不已,以她的聪明才智和过人胆识,如果进入商业领域发展,成为商战女强人当无问题。搞不懂她为何舍此锦绣前程而与政府为敌,走到今天这样的末路。可能是学潮后利益集团滥用退学手段,报复像她这样的学潮领袖,主观上使她产生对主流社会的仇恨,客观上又加大了她融入主流社会的难度,才使她出此下策的吧。看来,今后对还未铁心作对的反政府分子,应该多加安抚并给予较好的出路,才能将大的祸乱消弭于无形之中。

和杨惠娟辩论问题依然是件十分有趣的事,今天中午就餐、休息的时间,下午结束审讯等待九名案犯回来的时间,我又选了两个话题与她辩论。虽然我的成绩只是一胜一负,但再一次验证了杨惠娟理论素养不过业余水平的底。以她这种水平,想在法庭上公开宣传“革命道理”,与我党专业理论工作者一争高下,未免天真了些!

2030年8月22日  星期四

今天审的是案犯中的二号人物高瑾,她是个严谨而缺乏幽默感的姑娘。关于加入非法恐怖组织的过程和作案经过,她有问必答;但中午休息时想和她谈些生活琐事调剂气氛,她却十不答一,气氛始终活跃不起来。作为仅次于杨惠娟的案犯,监狱管理部门可给她上的镣铐最多为九件,只在反思时间比杨惠娟少戴一副手枷;其余镣铐作息时间,和杨惠娟完全一样。这些内容我在前面的日记里已有记载,就不浪费笔墨了。

专案组里的一些同志认为高瑾要对围捕行动中我们牺牲的四名同志负“领导”责任,前段时间偷偷打过她,所以到现在她还很虚弱。尽管审讯时允许随便站起来走动,但她始终端端正正地坐在审讯椅里,一次也没有利用我给的优待。这倒提醒我要做两件事,一是有必要重申办案纪律,避免体罚事件再度出现。二是和吴监狱长商量一下,把案犯的膳食搞得营养丰富些,以便让她们尽快治愈内伤,以健康的身体和良好的心理状态接受审讯。既然攻心战术已经有所奏效,就把“笑面虎”装到底吧。

学运后高瑾并没有受到严重冲击,她在后来加入杨惠娟的杀人抢劫团伙,更多的是受所谓“暴力革命”错误理论误导。但就其本质她心里仍不乏善良,事实上如果不是她的坚持,诱捕她们时我们在现场要牺牲同志会超过两位数,而不是现在的四人。这个情况是今天审讯中才得知的,如果能够获得旁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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