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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脸问：“当事诸公是谁？熊明遇？”

“不是，不是！熊明遇今日不在场。”

“然则，”侯方域问，“必是令亲？”

“杨老爷的亲戚是哪个？”香君来问。

“还有哪个？手握兵符的凤总督！”侯方域答，“他们是郎舅至亲。”

“这就是杨老爷的不是了！”香君侃侃直言，“侯相公修书与左宁南，的何事，他们不知，杨老爷是再清楚不过的，如何不与侯相公分辩？”

“如何不分辩？无奈他们不听！”

“郎舅至亲，哪有说不明白的理！杨老爷，想来你是畏惧令亲，不敢作声？”

“香君！”面有窘的杨文骢，用嘶哑的声音说，“如今不是论这些是非的时候。请你劝劝侯相公，早自为计。”

“怎么？”侯方域问，“莫非令亲不准我在南京安？”

“常言得好：君不吃前亏。侯兄，你还是暂避一避的好。”

这一说，李贞丽先就着慌，“看样是要动蛮！侯相公，”她很吃力地说，“你听杨老爷的劝吧！”

侯方域恋着香君，实在不愿舍却温柔乡，只是不走又怕连累李家。要走呢，仓促之间，避向何？却又是一大难题。

当然，杨文骢是早就有盘算的，“侯兄，”他问，“漕抚史邻，与府上有世谊？”

“他是家父门生。”

“何不投奔他去？”杨文骢说，“今天会议，史公与舍舅俱都在座，史公倒是力为老兄分辩，投了他去，可保无虞。”

“就不知他寓在何？”

“我知！”一直不曾开的苏昆生说，“史公寓在市隐园，等我送了侯相公去。”

“那更好不过。”李贞丽回说，“香君，快替侯相公收拾行李。”

“是！”香君答应着，匆匆。

“杨老爷，”李贞丽神凝重地说，“这桩祸事，都从杨老爷上而起，也还求杨老爷归结。明日果然派兵来拿人，作何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