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媒(3/4)

已的是，自己的新娘，果真是错贾家，还是另有意外？设逢意外，喜事变作丧事，自己所受的打击犹在其次；父母为完婚，不知节衣缩、百计摒挡，了多少心血！一旦人亡，等于家破，叫堂上二老，何以为？

到大王庄去查问的，是一直住在谢家、上上都叫他“大舅”的谢太太娘家的堂兄。等他回来，已是第二天近午时分了。

“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开就是这么一句。

这句话，在座的二老和谢慕羽都懂：贾大的儿跟谢家的新娘，已谐了鱼之。谢慕羽只觉一酸味，直冲，心里像吞了什么脏东西似的难受，起来吼：“哪有这事——”

“慕羽！”他母亲喝，“没息！哪里就急得这样？你先去！”

谢慕羽一则不敢违拗，二则也不愿再听去，跺一跺脚，说一声：“糟不可言！”一冲冲了去，找了个清静地方，一个人抱着去。

“这事就怪了！难那一床睡的两个人都不知？”谢太太问。

大舅看一看窗外，面凝重地低声说：“看样，吴家的姑娘是晓得的，贾家比我们家不晓得阔多少。吴家跟王家，富穷也大不相同。王小能够看不是她自己的嫁妆，吴家的姑娘在贾家难看不？紫檀镜台就摆在新房里，对镜卸妆，怎会看不不是自己的东西？”

“照你这么说，吴家是有意不作声存心假成真？”

“不是我这么说。是贾家的亲友这么在议论。”

谢太太倒一冷气。“想不到本是这样！”她大为摇，“嫌贫富，孔这么小！”

“闲话少说。”谢老不耐烦地问，“那么她本人怎么样呢？”

“本人自然有一番作，哭哭啼啼，只说没脸我家的门。”

“贾家呢？”

“贾大倒很讲理，愿意送一笔重礼，表示歉意——”

“这重礼！”谢太太抢着说，“怎么收得？”

“你想收也不成了！”大舅慢吞吞地接了句，“贾大的儿舍不得放人，说是彼此将错就错好了！”

谢太太不响，她丈夫也不响。大舅却是一路想通了来的，此是唯一弥补之，所以极其心，看他们夫妇俩意似不愿，少不得要加以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