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骏非凡。
“好!”石秀脱赞了这一声,退后两步再细细打量,但见那匹乌骓岳峙渊渟般昂然屹立,任凭有班顽童在它蹄前后绕来绕去,只是不惊不睬,看来还是匹战,不由得心中大喜,因又问:“这匹可有主儿?”
“自然有了!”
“唉!”石秀跌足嗟叹。
张中立却笑了。“师父,”他正一正脸,“你老就是这匹的主儿。拜师须献贽敬,师父休嫌菲薄。”
石秀大喜。“只是,”他又踌躇了,“如何受你这份重礼?”
张中立不响,只把缰绳抛了过来。石秀接在手里,往“判官”上一搭,自己绕着前后走了一圈,一路走,一路看,一路抚摸,那匹真的通人,驯顺地随他去摆布。
“师父!请上,我引路。”
相将上了,一前一后了西城。城外一号直通燕京的大,石秀一抖缰绳,那匹就像着了似的掀开四蹄,一支箭般了来,不消片刻,已经将张中立抛得望不见人影了。
石秀异常得意,慢慢收步,到了一家村落,牵着缰绳溜了两个来回,才见张中立气吁吁地赶到。
“中立,多谢,多谢!”石秀很兴地说,“这匹太好了。”
“师父!”张中立依旧着气,“可知我孝敬这匹的意思?我是望师父个月走后,早早回来。”
想不到张中立这么一个人,能说这等意挚的话来。石秀惊异之余亦多动,心想,倒真要好好传授他一两样武艺,才不枉师徒相这一场。
于是他问:“你那个场在哪里?我去看看。”
“还得往回走。”
往回走到望得见城墙的地方,由一条岔路去,有座废旧仓房,已有五六个人等在那里,都是张中立一伙的少年,见了石秀,无不恭敬执礼。石秀略略敷衍了一会儿,从兵架上取一支红缨银枪,试一试是轻了些,不过也还将就可用。
“从来使枪必奉杨家,号称‘杨家三十六路枪’,如今我尽三十六日工夫,教会了你!”
于是逐日午后在这座仓房中教练杨家枪。教到第七日上,潘记行存货已尽,遣散伙计徒弟,贴一张“本店歇业”的红笺纸,就不卸排门了。
这天恰是着杨雄不上番的日,吃了早饭,特地走来看石秀,从窗外望去,但见他仰首躺在床上,双直勾勾地看着帐,是想心事想得了神的样。
“兄弟!”
“啊,大哥!”石秀从床上一跃而起,“请坐!”
“日日惯了营生,一朝歇手,反倒闷得慌,是不是?”
“正是。”石秀已经打定了主意,趁机说,“那张中立看似无赖,其实志诚。如今跟我学杨家枪,日日城也不便,我想搬到他那里去住。大哥的意思如何?”
这最后一句是有意如此问,表示自己也是不得已才搬了去。杨雄听了巧云的话,自然不会拦他,便说:“这也由你。我常日不在家,不能陪你;有人跟着你一起练功,也是个消遣。”
这意思是极力赞成。石秀随即又说:“大哥允许,我明日就搬。”
“也不必如此匆促。这且不去说它了,我有件事要问问兄弟你的意思。”
“大哥请吩咐!”
“闲着也不是事。兄弟,你这副手放着不用,着实可惜。如今衙门里‘快班’上缺人,我想面禀知州,保你补个名字。你如何?”
这是荐石秀去当捕快。捕治盗贼,为民除害,原是好事,只是平民百姓提到捕快心里就有异样的觉,还有句难听的话,叫作“捕快贼”,所以石秀不愿。但杨雄是一番好意,率直拒绝,怕招他不快,所以踌躇难答。
“兄弟!”杨雄倒谅他,“若是你另有好打算,这件事作罢亦可。”
“不瞒大哥说,我想投到老相公帐去讨个。”
“你要到陕西去?”杨雄愕然,“我倒不曾想到你愿意走这条路。”
“我想,这条路不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