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公事忙,倒还不曾有工夫来问他,巧云却忍不得了。这天巧云等丈夫回来,提起来这件事,着他去问石秀。
石秀自是据实回答,杨雄想想不错,不过他对买卖上是外行,拿不主张,便邀了石秀一起到后面跟巧云去商议。
彼此到底不曾破过脸,各有一芥也只存在心中,当着杨雄的面,那婆娘格外忌,听石秀说完,即问:“如今依叔叔说,该当如何?”
“也只有慢慢寻。”石秀答,“自从大哥吩咐以后,我就不再货,将那几猪杀完了,若是再无人承盘,就只有把招牌摘来,暂且歇业。”
“也只好如此。”杨雄。
有句话,石秀想了又想,到底还是忍不住要说。“照我看,”他一字一句地说,“这个局面最好再维持一两个月,不然吃亏忒大。”
“何以呢?”
“现在有几百两银账在外面,都是酒楼、饭馆,凭折来取了去的,当时立折的时候,言明三节结账。一旦歇业,欠人的少不得,人欠的就难得收齐,最好拖到端午,等结了账再摘招牌。”
“这话说得是。”
巧云也得不错,但石秀一走,她的话又不一样:“我就不相信收不来账!你在衙门里,他不是肯省事的人,哪个敢赖账?”她又加了一句:“事全要看自己!”
杨雄是棉耳朵风车心,又觉得老婆的话说得大有理,答:“我与三郎去说。”说着就站了起来。
“慢着!我且问你,他的亲事如何了?”
“他说:先料理了这爿店,看能收得多少银,再作理。”
“昨日无事,我算了算总账,当初是四百两银的本钱,如今连账一共是七百两挂零,赚的三百两银,都在账上。”
杨雄略想一想说:“爹爹说了的,这爿店有他一半,该当分三百五十两银与他。”
三百五十两银,不是个小数,巧云自然心疼,但为了让石秀早早搬去,她也就只好咬牙忍疼了。
“就是这样。”巧云说,“你与他去说,卖完存货就关门,用不着拖到端午。外面的账看是多少,归他收了用,不足三百五十两之数我找他。”
这倒也快。杨雄答应着与石秀去说,不过措辞自然要委婉蓄得多:“兄弟,我想这笔账收起来也不难,我们弟兄在外面的人缘也还不错,没有哪个想赖我们的账;再说,想赖也还不敢。你说我的话,是与不是?”
石秀已经听话风,却故意装作不解,只顺着他的话答:“大哥说得是。”
“你的亲事要,不宜再拖。你看我这个主意使得使不得,等把这几猪卖完了,就摘招牌,空去收账,一面便去托快活三去媒。”
果不其然,是想早早歇业;歇了业,就好叫自己走路。也罢,就顺了她的心意好了!
这样打定了主意,慨然答:“我遵大哥的吩咐。存货大概十天就可以卖完,到时候关门歇业。生财若有人承受最好,不然就先堆着,再作理。”
“对!就是这么办。”
“不过有一件事,伙计、徒弟,都看潘公在日的意极其结,一朝关门,哪里就能有个现成吃饭的地方等在那里?大哥,你一向厚,在这上须有个意思。”
“说得是,遣散总须额外多送几文。兄弟,你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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