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是……耿兄弟?」聂雨苍白的面上,一抹自嘲般的衅笑。
「够不够邪门?由不得你不服啊。
」「我瞧老四去,」韩雪似乎不以为意,微一耸肩,从容笑:「顺便搞定风位。
我若如你一般没法撤手,云位得靠耿兄弟了罢?」聂雨「啧」的一声,一脸不是滋味,见主掉离去,勉力提气:「喂,耿小!喝够一壶了罢?没死就吱一声,还有活儿。
」「我在!」这声音听起来,可比自己神多了。
「要……要摆脱这桩,兴许还要一会儿工夫。
我们还有多少时间,聂二侠?」别说得好像想断就能断一样啊,***!聂雨心里嘀咕。
本想咬死耿小窃占师父的遗惠,挤兑他还回来,这说不定比师父还了,好意思说人家是贼?四奇阵他一个人能开一半,要我们这些**心甚?「慢慢来别急,大伙等你。
」聂雨没好气:「殷老先生等着看表演哪,你说这千载难逢的。
」韩雪缓手来,赶去察看沐云的状况,乎意料地只是昏厥过去,脉象平稳,伤势较自己还轻,推测是一震之人桩分离,未遭地气反激,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轻人中,见老四醒转,将人放落,沉声嘱咐:「躺着别动,其余有我。
」沐云一挣之未能坐起,昏沉沉地,便即不动。
韩雪悄悄摸奇鲮丹,将瓶中所余六枚倾于掌中,自言自语:「你……又要笑我意气用事了罢?今日这关过不了,横竖是个死,不如死得清楚明白。
阿妍决意离我而去,便是赖活着……人生又有什么况味?」微苦笑,仰咽。
丹田中涌现,不同于平日的温,像是生生吞了块熔铁炽炭,焦灼的痛一路上窜,旋即漫奇经八脉、四肢百骸,痛得他额暴起如虬,咬牙忍住痛哼,提掌猛击木桩!风桩全没至,术式贯通,原本被耿照驯至半竭的地龙再次痛醒,疯狂扭动起来,颇有垂死一搏的惊人态势。
耿照猛汲地气,承受了最多的冲击,持续于痛苦中锤炼五脏六腑;聂雨则趁韩雪一动,沿右掌掌形,忍痛在地面划数引气归虚的血符箓,拼着去地气,勉扛住了这波反激。
韩雪浑暴冲的息与地力一撞,痛苦大为减轻,见桩定,不禁一笑;想起耿、聂两人约定以诗为号,豪气上涌,朗声:「成啦!一罢掷杯秋泓饮!」一人冷笑:「土虚烦蚁,朽畏藏蛟!魏无音连通文墨都说不上,几句不合格律的破烂排场,徒徒孙倒是金贵得,徒惹人笑!」阵中雾墙更薄,绕着阵基飞转,居间殷横野抬起眸,不再是空失焦的模样,险恶的目光一一遍扫,显已恢复知觉。
沐云被大的威压惊醒,挣扎而起:「老贼……老贼破阵啦!」韩雪暗藏在靴筒的匕首,打算拼个同归于尽。
聂雨大喊:「别动!阵式还没破,莫便宜了对狗!」殷横野笑:「老朽真是走了。
龙山往来一甲,只有你堪称人,魏无音给你提鞋都不。
」沐云听他辱及恩师,正反,发现嘴最毒的二师兄竟不作声,心知这一节他绝不能忍,灵光乍现:「是了,莫帮贼人指引方位。
老二声,实是万不得已。
」殷横野倾耳片刻,没等到四少回嘴谩骂,微一丝赞赏:「可惜你等须毙命于斯。
风云峡一系在龙山为所为,威风了几百年,不意今日绝于荒郊野岭!」随手指,气劲如箭齐发,嗤嗤声不绝于耳,有些径穿风雾,削得崖上草飞石溅;有些却闻声而不见影,明显止于阵中,只不知是何缘故。
除沐云外,其余三人趋避不得,好在指劲并未全,时灵时不灵,总算没落得蜂窝般千疮百孔的场;虽然腾挪格档极尽手,拼的却是运气。
韩雪距离最近,况最险,奋力以匕首挡开数指锋,想起老四手无寸铁,倒转匕柄往后一扔:「接着!」沐云随手接过,低声抗议:「我用不着,主留用!」冷不防数劲风连至,间不容发之际,挥匕挡去两,第三却削过右腕的「神门」,沐云忍痛不哼一声,却免不了腕掌脱力,匕首铿然坠地。
殷横野猛然转,对正韩、沐二人,绽一抹残忍笑意。
聂雨无法判断他恢复到何程度,主的命却冒不得险,开声:「小心!」见他不知何时转对自己,抱臂冷笑:「这骗小孩的把戏,拜托你别撅好不?我都替你难过——」指芒瞬间盈满视界,快得来不及反应,这一霎仿佛被无限延,偏生四肢百骸动弹不得,只有意识孤伶伶地面对死亡。
聂雨忘了自己有无瞬目,反正前乌漆墨黑的一片,接着「錝!」一声清越激响,风压分掠两鬓,终究没能穿这世上最伟大的天才脑袋。
嗤嗤的破空声接连不断,挡在他前的漆黑事旋转起来,快到难辨其形,清脆的铮錝响声不住弹飞指劲,仿佛有千手千,无论殷横野发向何,都脱不这三尺来、宽约数寸的乌黑防。
指劲并不是被有形之挡,聂雨心知肚明。
只有无形的音波之刃,才能不分远近抵销劲风,亦令未脱迷阵的对狗难辨东西,越打越迷糊。
但血祭阵行将瓦解,只余薄薄一层羁束,扰殷横野已无意义。
云桩不定位,对狗数息间便得自由,己方无异俎上之,任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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