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地害了他,还是驾车上路害了他么?我是一个发现其中关窍的人,所以我能到。
这就是我与那人最大的不同。
』任宜紫到这儿已经听懵了,小肚里把耿照祖宗八代都骂上了天。
好不容易有机会同母亲说上话,你就夸夸她呀,赞她丽雅之类,让你没脑瞎扯什么驾车走路的鬼东西!姥姥才你能不能到你个蠢猪!蠢猪蠢猪蠢猪蠢猪————!她绝望抬,试图替那猪说什么,能挽回一二否,才见母亲目光悠远,兀自沉思,浑不似平素犀利如刀的反讽模样;抱着一丝希望,怯生生问:「那……母亲觉得呢?蠢……我是说他……能不能到?」「我不知。
」容颜倾世的妇人摇了摇,低声:「所以我非常期待,能够一睹你如何到得,典卫大人。
可别……死了呀。
」◇◇◇自白王朝建立以来,帝后从未分别如此之久。
袁皇后承继先帝孝明的遗风,礼佛虔诚,这原是桩事,对于稳定王朝统治、清明百姓风俗,均有莫大的好。
然而此番东海论法之行,且不说耗费金银之钜,凤辇离京,所经、州、县各级府衙战战兢兢,戒慎恐惧,生怕銮驾生什么意外,那可是拉上九族填命也不够的大罪。
此外,皇后娘娘的东行寻圣之旅,还在京城平望之,造成了一个事前无人料及的异象,以及一教人难以置信的奇特旋风。
前者令平望都笙箫俱默,夜晚清平如郊野,几乎回到太宗孝明帝初登大宝五年,那励图治一片节约,戌时不到整座皇城里便已无人灯的景况,堪称鬼域——大乘佛法经两任皇帝大力弘扬,在央土乃是显教,王公贵族、富豪商里信徒甚多,况且随銮驾起行,不惟护佛弘法,还能争取在皇后跟前脸,打好与任家的关系,怎么想都是利大于弊。
平望数得的权贵都在这支队伍里了,也一气带走了京城最端的主要消费阶层。
数月间,原本一到夜里华灯初上歌舞升平的平望都,最尖儿的歌台舞榭、教坊青楼无不门可罗雀,生意清冷,有些是幕后的大老板本就在东行之列,索闭门歇业,打发笔银钱,让旗的粉、乐师等返乡探亲,好过开着门闲坐无聊扪虱,倒也是功德一件。
而后者——那教人难以置信的奇特旋风——此刻依然困扰着侍省正都知、廷的首席太监惠安禛,令他心俱疲惫。
刚打发了今日第五拨来近乎、找门路求见皇上的人,这些人无一例外地带着貌少女,起初是某某王侯的侄女,或某某贵妇远亲之类;时间一,连衔背景也顾不上,送来的女一个比一个貌妖娆,所涵盖的层面遍及整个平望都的所有权力派系,仿佛是场首都规模的拉条竞赛。
「……帝后失和,果然是国家的源啊。
」惠安禛打发左右,太师椅中闭目歇息,不禁喃喃。
今上不喜袁皇后,皇后与生父中书大人又失和已久,父女俩几不同席,逢年过节,里和中书府的礼馈赠也于形式,以皇后娘娘的慧心贴,断不应如此虚应,有心之人不难从中看端倪。
皇后素有贤名,无论在朝廷、贵族或平民之间声望俱,更是先帝亲指,便细数前朝历代,也少有如此得人心的天母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