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独斗,几无战胜的可能。
耿照心知形势凶险,正打算沉虚境,以争取缩短调复的时间,忽听见不远飘来一把瘖哑断续的衰颓嗓音,竟是萧老台丞。
「殷……殷横野……幽……幽……勾……勾结……异族……」「你还没死啊,萧谏纸。
」殷横野狰狞一笑,忽然张狂起来,仰天大笑,笑声极尽轻蔑,隐隐能听怒火。
「这可不是神军所恃的‘幽’,不是那低三四的东西,谅你没那个见识,老匹夫!这是我生死,非人之野百千里,历经险阻,方从那至无上的神圣源所得,乃祂老人家赐我的冠冕,是我为人上之人、诸皇之皇的凭证!当诸天俱灭,浩劫降临,圣能保护我度过重劫,直薄末法之末,并恃以再造新象,重临万界——」忽然一怔,像顿悟了什么,双慢慢睁大,喃喃:「是了,原来……原来这便是圣的作用……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我主当年早已预见此劫,才将它赐给了我……正是如此,哈哈哈哈,正是如此!」黑雾丝彷彿呼应卵石持有者的兴奋,随笑声剧烈扭动,一膨胀许多,盘绕在殷横野周遭,似似蛇,又像是某大的壳虫肢虫。
他摊开由黑雾凝成的五指,福至心灵,一功力,那卵石忽如烟壳崩碎,化成骨碌碌的厚烟霭,就这么「沉」掌心,黑气一瞬间从腕肘臂肩乃至全,然后漆黑如墨的肌肤又恢复原本的泽,其隐隐透青,带着死尸般的澹澹灰紫。
至此,除了右手五指和右肩膈的伤,殷横野浑上只余些许残烟,若有似无,像是自前述两飘来;虽不似前度全烟绕的虚淼诡异,却透着一烈的妖异,纵有人形,已有几分不似人。
「萧谏纸,武登庸!你们今儿是杀不了我的。
可怜褚无明算白死啦,便是不堪闻剑无解之招,岂能比得过毁灭诸天的末世之劫?此一圣既能护我至末法之末,区区束血断息,何有惧哉?何有惧哉!哈哈哈哈————」狂笑声里,宏大的气劲四向迸开,震得墟残飞散,地掀如涌,胤野立足不稳,几乎一跤坐倒,只耿照盘膝在地,五心朝天,苦苦与时间赛跑。
殷横野再无顾忌,靠着黑雾修复的虽还不能运使如初,但此时已非彼时,他不再是走投无路的哀兵,而是手握不死奇能的胜者,一旦除掉武登庸等人,走此地,外面又是一片好天;凭藉圣之能,非但生唾手可得,改造功、登峰踏亦若等閒,今后还怕谁来?恨不得独孤弋复生、韩破凡归来,七尘再履尘世,一个个打得他们俯首称臣,岂不快哉!数十年来怀忧于不闻上谕的自己,实在是太傻了。
至无上的那一位,早把宰制苍生的权柄给他,只是他始终没发觉……不,非是智虑不及,这一切全是考验。
若非勤勤恳恳,为主上的大业奔走若此,以致陷绝境,圣岂能自行开启,显现神蹟?说不定……圣是设定在这样的况才能打开,这么说来,是我过于谨慎不肯犯险,生生延开了主上的厚赐啊!我同这些蝼蚁一般见识什么?殷横野心想。
速速清理淨好正事去。
可惜背叛自己的逄也要死。
早知便让他造一只舒适服贴的金丝手,掩去自己右手的圣冕之证——圣自非「幽」可比,但赋予死般的神军生命的幽,与圣系同源,理解成更廉价低劣、勉与庸凡之用的圣亦无不可。
圣源既不可擅名,他这隻重获新生的右手何妨称作「幽手」?殷横野足尖一,无声穿越翻涌如浪的尘沙,迳取厚厚黄幕中那一抹窈窕动人的丽影。
他等不及以幽手攫住胤野细的鹅颈,在那盈堪一握的白皙雪腻上,留属于他的青紫瘀痕——黄尘倒卷,一庞然大从天而降,势若万钧!殷横野自恃有圣源之力加持,便是同等大小的山岩坠,亦能一击粉碎,谁知凌空一拧,竟避过了攻击,两只磨盘大的铁蹄接连盖落。
殷横野以拳相应,手如中角质厚甲,至并合至韧,牢不可摧,若无圣源之力,这要吃亏的怕是自己,不敢再接第二记,闪退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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