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之絮雨(01)初雨·絮雨初夜2021年3月6日作者:真田安房守昌幸字数:34548絮雨:巡游医师,在加入罗德岛之前,一直孤身游走于广袤而残酷的大地之上。
一直选择孤身一人,不与他人深入交往的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故事呢?而博士与她之间,又有着怎样刻骨铭心的过去呢?在遇到她之前,我是一具行尸走肉。
连全名也被许许多多的人遗忘,徒留下「迪蒙博士」的称呼。
留存着斑驳的记忆,缅怀着遥远的过去,悔恨着过去的错误,在从切尔诺伯格归来之后,为了罗德岛的存续,为了守护着欢笑的人们,我抛开了昔日行为的准则,让身心全数退入了无边的黑暗中,化作了「巴别塔的恶灵」,做尽了所有被人唾骂的脏事,消火所有不和谐的声音,处刑所有暗中作乱的叛徒,扫平所有公然挑战的敌手,用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为他们这艘末世的方舟铺平脚下的路。
杀人,指挥杀人,杀人,指挥杀人。
若是地狱中被屠戮之人的鲜血将淹没凶手,恐怕我将溺毙在那片猩红之中。
在无数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我所能倚仗的只有自己;而唯一能做到的,只是自嘲般地嗤笑着这已经堕入深渊的自己,然后用自戕般的沉重脚步,在这条鲜血淋漓的道路上走下去。
无法与人交心的我与他人之间隔着厚厚的障壁,被罗德岛几乎所有的人疏远。
他们对我只剩下了工作上尊敬,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爱。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令人悲哀的孤独,这极端的异类感,甚至让我慢慢淡漠了情感,只是如机械般地完成着自己的工作。
没有温暖,没有亲爱,没有关怀。
直到我遇到了她。
那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虽然名义上是制药企业,但罗德岛毫不忌讳接下各种各样的活计来补贴财政收入。
自然,像是雇佣兵一般的活不是谁都能做的,而一些极端危险的工作自然也只能交给身经百战、见得多了的精英干员来完成。
其中也包括我。
在一个人顺利地刺杀了委托人指名的那个大腹便便的贵族之后,在安保人员围匝数重的包夹中顺利突围而出的我带着满身的伤口逃出了移动城市。
然而预备好用于逃脱的交通工具却在撤离的途中被围追堵截的武装人员炸毁,让离开了移动城市的我只能徒步在寥无人烟的旷野上步行前往撤离点。
尽管特殊的身体素质让我不至于伤重而死,但是崩裂的创口与浑身的剧痛还是让我步履蹒跚,战斗时飙升的肾上腺素掩盖的疲乏也在此时浪涌而出,意识到自己无法再继续前进的我在朦胧的视线中看到了一片小小的丛林。
拖着如灌了铅般的沉重身体走到了道路边一棵巨树下,我慢慢地背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身体状况——还好,并没有无法康复的严重损伤,只是承受了过度的疲乏与疼痛而已,稍作休息一下还可以继续行动。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便从衣兜中取出一支理智合剂,在伤痕累累的左臂上一口气注射完成,让自己的意识保持清醒,随后沉沉地合上了双眼,恢复着身体的劳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身上传来了一阵清凉的触感。
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才看到远处的阴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压到了自己的头顶,淅淅沥沥的雨水从空中落下,轻轻地吻上我满是血污的衣装与皮肤。
而身体的疲乏与疼痛还末完全消散的我根本无力起身,只能急促地呼吸起来,继续靠着那颗大树,希望这将眼前的世界化作一片滂沱的雨水能尽快停下。
清冷的风带来的阵阵寒意,让身体重重地颤抖了一下。
天地间只有这清冷的雨水与树下的自己吗……呵,真像是一个孤独者该有的宿命啊……我想要翘起嘴角,挤出一个讥讽的嗤笑,但被控制了很久很久的思绪,突然如破闸的潮水一般涌来,在洒落的雨点中将自己吞没。
本以为早就流干了的泪水,也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多久了呢?注定不会有人亲近的、孤独的自己,背负着罗德岛博士这一身份的桎梏与巴别塔恶灵的骂名,到底忍耐这一切多久了呢?干燥的咽喉怎么也发不出声,只能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泪水慢慢地淌落,和那洒在脸上的雨点融为一体。
如果真的有上苍,这是为我落下的眼泪吗?不,为什么我会以为,有人会为这样的我落泪呢?然而自己的眼前,却只剩下了那片蒙蒙的雨。
世界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朦胧,恍惚地让我觉得,自己已经离开了真实的世界。
我还有心吗?或许早就在孤独中看惯了生死的麻木里被挖空,什么都不剩下了吧。
这清冷的雨水,是不是会填满自己的内心的空虚呢。
空虚并没有被填满,我却突然感觉,头顶那被雨点拍打的感觉消失了。
我的内心骤然一惊,猛地抬起脑袋,才看到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中,已经不何时出现了一位少女。
她的手中张开了一把小小的黑伞,为我挡住了头顶的雨水。
而在那看过来的紫色眼瞳中,饱含着我难以明说的情感。
彼此湿润的眼中,倒映出了互相的身影,和两人间飘落的雨滴。
我却没曾想到,仅仅是第一眼,就让我的双目忍不住瞪大了几分。
少女有着令人倾倒的绝美容颜。
一头柔顺的秀发仿佛被拉成长线的紫宝石,掩映着她清秀的脸颊,在身后划出一条长长的发辫。
刘海的发丝遮盖着蒙上了眼罩而被隐藏起来的左眼,却遮盖不住倩丽的面容上嫩白如雪的肌肤。
她穿着一身黑中带着洁白的长裙,在雨中轻轻飘扬的布料勾画出她窈窕的身段,微露的香肩隐隐流露着令人神往的气息。
一黑一白的两条丝袜包裹着她纤细的双腿,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则仿佛能让人描摹出她轻快地步伐。
然而最让人动心的,是那细眉下氤氲如雾的紫瞳,在眉眼微动间,既像是泪水又像是雨水的湿润夹杂着灵动与哀婉,几乎瞬间就把我自以为坚固的心防击得粉碎。
她……她好美。
在雨水滴滴答答地敲打着地面的声音里,看过她第一眼后,我的脑海中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空虚的心灵,仿佛在那一刻被少女全数占据,勾起了已经许多年没有过的丝丝情愫。
而我所不知道的是,孤独的自己在那一刻忧伤的眼神,也走进了少女尘封多年的心。
我有些恍惚地注视着少女,直到从天空飘落的雨点打在大地上那哗哗的声音将我唤醒。
有些尴尬地侧开视线,才发现她微微颤动了一下嘴唇,然后慢慢地蹲了下来,向伸出了手。
像是被什么驱使着一样,我内心的戒心早已不复存在,只是慢慢地抬起了手臂,触碰到了少女的指尖。
尽管隔着一层薄薄的手套,但是我却仿佛依旧感受到了她柔荑的那份温暖。
随后,少女慢慢地从那裙装的内衬中取出了一根看不清标识的针管,稍稍检查之后从腰间取出了医用棉球与酒精,在手臂上简单的消毒之后,便开始了注射。
「这是注射止痛针,应该能缓解你的痛苦,之后我会帮你包扎」少女的的声音很好听,柔声细气的灵动婉转犹如歌唱的小鸟,像是雨滴一样打落在我的心头。
「你……」我抬起头,注视着她湿润的紫瞳,「为什么要救我?」「……因为我是巡游医师,而受了伤的你是病人,我想要消除你的痛苦」因为她是医师,温柔得只需要这个理由。
稍稍回过神来,少女已经收起了注射器,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样,凝望着我的双眼。
或许这一刻,不再需要什么多余的语言,只需要淅淅沥沥的雨点带来的伴奏。
因为彼此的眼中的忧伤,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们都是孤独的人。
没有亲爱,没有陪伴,我们都在这场絮雨中,独行于这片荒芜的大地。
少女慢慢地单手搀扶起了我,而不知道是默契,还是什么别的,已经恢复了一些的我自然地配合着她的动作,慢慢地站起了身,跟随着她的步伐,一步步地向着路边那一台沙地车走去。
细细的雨丝依旧从天空中零落着,打湿了两人没有被那小小的雨伞遮盖的肌肤。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伸出手去擦拭。
只是静静地,听着雨水的声音。
一段时间之后。
这台沙地车是十分常见的型号,有着装满了医疗用品的后备箱和两人座位的小小车厢。
根据少女所说,突如其来的雨水让沙地车发生了故障,就在这里停了下来,不得不下车检修——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发现了靠在大树边的我。
我借助她车上的通讯设备,向罗德岛负责接应我的行动组发送了坐标和求救信号,并向少女允诺让行动组抵达之后帮她修好沙地车作为向我伸出援手的回报。
随后,她让我躺在副驾驶位上,小心而温柔地上了药,包扎好了伤口。
在处理完成后,我们就这么对视着,一言不发。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让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窗外,仿佛是在找寻着什么。
「我是……战士。
或者说,像是战士一样的存在」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是本不健谈的我开口打破了沉默。
「为了生存下去,我的职责,是杀人,带领我的部下们杀人,化作战争的机器,将我所属组织的敌手全部排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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