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四日,忽有斥候来报,说是杨完者遣十万兵来攻建德。孟开平正焦灼布阵,很快却又有人来报,隐匿于棋枰山的分元军以及张士诚在苏州的主力全都动作了,然而他们的目标不是建德,而是杭州——杨完者的大营。
七月十四日,他于主帅大帐中自缢而死。
“左右丞相早在咱们攻城前两日便离开了。”像是解答师杭的困惑一般,孟开平噙着笑:“闻风而逃,此二位倒是十分机。”
弃城逃走……
五月,元浙江行省右丞苗军首领杨完者率反攻建德,被孟开平击败,俘其副将李副枢,收降苗军三万余人。苗军败屯乌龙岭,孟开平遣齐文忠兵,苗军慑其威退走。
这是她早前便千叮咛万嘱咐的,孟开平自然不会忘,他当即应诺:“野旷天低树,江清月近人。这是你教我的诗。建德江清月明,放心罢,筠娘,我不会让此城荒废的。”
理,骄兵必败,可孟开平的信心却教师杭直觉,这场战役的胜负不会拖得太久的。
说这丧气话动摇军心,孟开平早教他人落地了。可奈何说这话的是师杭,孟开平只得叹:“胡扯,我思虑的远不止一个建德。攻城易,守城难,如何将此路牢牢守住并趁势打婺州,才是最最要的。元军不足惧,张士诚更不足为惧,唯独杨完者盘踞杭州虎视眈眈,实难提防。筠娘,这段时日你切莫营,一切待我军主建德再议。”
此刻城百姓惶然不安,他们认定贼皆野人,见金银玉帛、女豪宅,必纵之。然而红巾军却军纪肃然,秋毫不犯。其中便是有胆敢违令者,也悉数受惩。孟开平开仓放粮,收容难民,一时间,就连原先溃逃的分元军也掉来投,只求能吃饱饭罢了。
直到晚间,师杭才见孟开平提着枪掀开帐帘,大步而来。一堆人拥着他,原本都要挤来的,可见了师杭,却都讪讪笑了笑,又都让步退去了。
“他们只是暂时撤走,绝不会轻易放弃建德。”她十分肯定:“要先安抚城中百姓,屯兵在外,开仓济民。”
抬再看,这男人已然阖上了双眸,呼平缓,显然在行军榻上小憩了起来。他已经许久没有睡过整觉了,军务是不分日夜的,夜里反倒更容易岔,也不知这一觉能睡得了多久。师杭拿起一张薄毯,轻轻搭在男人上。
四月,孟开平正式率军城,改建德路为严州府,在宋州城旧址上改筑严州府城。
六月,齐文忠率兵攻取婺州路辖的浦江县,张士诚数次攻,均由路东来建德。孟开平在朝京门布置弓箭手,又带领兵翻过鲍婆岭,绕至敌后,前后夹击。张士诚退两难,大败而走。随后,孟开平命军士砍敌军颅,用网绑在竹筏上顺而,吓得战船上军心惊,调转船直往桐庐逃命去了。
说着,他以指在图上一,圈起一不起的山峰:“远遁至千里之外不如藏锋于灯影之,我料定他定避难于此,伺机而动。”
果不其然,仅仅五日后,是夜,师杭尚在睡梦之中便骤然听见四面战鼓声与号角声骤响。待天光大亮之时,青云冲帐中欣喜若狂:“夫人,胜了!元帅胜了!建德城被攻了!”
杨完者败了
可战况总是变幻莫测的,攻守之间顷刻异形,今日是同盟,明日也可能是仇敌。
意料之中的事,却来得太快了些,师杭不由为红巾军的声势胆寒。
孟开平打起仗来神乎其神。这段时日都未曾听闻福晟等人的踪迹,师杭还以为他将此事抛在了脑后,可一问,孟开平却有成竹:“若乘船顺兰江而,其间有座棋枰山,悬崖徒峭似,峰有石如棋枰……”
师杭不知他因何作此推断,更不知他推断后为何置之不理,这人说起兵法与局势神叨叨的模样,倒活像个江湖术士。偏巧半月后,果有人来报,说是在棋枰山发现小元军没。孟开平得意不已,师杭却仍在云里雾里。不过,即便明确了福晟的动向,孟开平暂且还不想打草惊蛇,他想先吃杨完者的主力,再徐徐图之。
师杭听了这话,觉得他太傲了。福晟如临大敌,将一城装备得宛如铁桶一般,可他却傲气到本不把福晟放在里。在孟开平看来,如今浙东唯一的对手是杨完者,其余人不过是虾兵蟹将罢了。
元军与张士诚合作,趁虚而,将倾巢而的苗军团团围死。十万大军回救不及,也在半被击溃。杨完者死守杭州足足十日,终究被上了绝路。
师杭没想居然会这样,主将如果带逃跑,千万将士的命如何能保?而且,在这些人之前,为元廷右丞相的福晟又在何呢?
“话短说,筠娘。”孟开平的眸光极亮,同样压不住喜:“我军取分、桐庐,思本率人翻过乌龙岭杀向建德。元参政不、院判庆寿、达鲁赤喜伯都刺、总杨禹等连夜弃城逃走,何良辅无力抵抗,率众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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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外的人已经在了,孟开平望了她一,正转,师杭却牵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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