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能停留惧人的萤火,他也能召唤上的朵。
两人隔着浮沉不定的萤光相看着。那名为“荧”的朵想靠近央央一,它伸柔的藤蔓,开金的朵,尔后粉碎骨……如此循环,犹如飞蛾扑火。而另一边,朵却不费灰之力地爬上了郁青池的肩,愈开愈盛。
听了央央的话,青池突然弯起嘴角,笑得好看。那笑不带他之前的腼腆与羞怯,而是一安定人心的温。
他缓缓而清晰地答,“好,我是世人,一个普通的世人。”
——这是一个奇怪至极的承诺。而就是这个承诺,让央央忽而笑得畅,“郁青池,那你……什么时候来娶我?”
她想,或许是她报恩的时候了。
第八章 新婚
据老巫祝说,那日是成婚的吉日——那日,也是碎月城最为普通的一日。
年轻的新娘早在数月前就绣好了嫁衣,自己盖上了那绣着荧之的盖,坐上喜轿,一路上由不多的朋友护送着,去往那山岭之——在那密林,有一由篱笆围起来的简陋屋舍,单纯的新郎独自一人将屋的帘换成了喜庆的大红——没有昂的聘礼,没有阔气的排场,一切都是小书生拿了全积蓄细细布置而来的,这一切他已然尽到了最大努力。
那夜,在屋外空地上摆着四五桌宴席,菜朴实净,年前晒制的笋,山中最新鲜的野菜,清晨才捕来的活鱼,以及央央亲手酿制的杨梅酒……宾客喧闹,酒香扑鼻。
萤火被世人的闹所恼,早就躲去了山岭,唯有满天灿烂的星辰陪伴着世人度过这喧嚣的一夜。
屋,那烛光中,新郎在屋搓着手,张地来回走着,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定了决心,坐在新娘旁,小心翼翼地揭开了盖……
沈央央,在浪几年后最终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荧光岭。
再后来,日如那般平静趟过。
青池白日里去往碎月城教书先生,晚上便在孤灯读书,央央则继续为他人画画,画小样。两人的日过得清苦却又安逸。
青池的脾气极好,在央央的记忆中他似乎从未生过气,唯一一次能算生气的便是她带病却熬到夜等他回来,那时他涨红了脸,想数落她却又不得狠心,只是戳着她的脑门叫她赶休息去。碎月城里有人知青池疼极了妻,便笑他惧,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笑笑不争执——他虽是个读书人,但礼教在他心中却不太重要。他说过自己无父无母,唯一能付的人,便只有妻一人。
再后来,一年时间匆匆而过,他们有了自己的孩,央央给他取了一个小名:糖。
“糖,你看娘亲画的梨好不好看?”又是暮,此时的央央已经梳了夫人发髻,她坐在窗前一边画着样,一边空来轻轻摇晃着旁的摇篮。
竹摇篮里的孩尚未满月,在这早晚尚凉的季节里裹得像一颗粽,他得像极了他的爹爹,白白的肤,密的睫,以及狭的眉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