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3/3)

兽的睛。而在这堆炭火上，放置着一张薄纸，竟没有一被烧毁。

陆离拿起那张纸，细细来看，上书着一行小字：若我不幸，务必保得我未婚妻程萤活去，晏安来世再报仙人恩。而在这行字之，是自己的回复：已见字，陆离致上。

取雨浸之笔、夏酷晒之墨、秋风拂之纸以及冬雪覆盖之砚，用此笔墨纸砚书尔之心结，焚于火中——这古老巫术所能实现的愿望，皆涉及施术者的生死命运。而这军人，用最后一气息将他召唤过来，竟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命，而是为了他人？

想必这张愿望是早早写好，时时带在他上的，直到自己重伤不治，他才将纸张，丢就近的火堆里。

“萤萤，别让她……别让她知我死了……否则，她会活不去的……”男人气若游丝。

将那纸收怀中，陆离垂帘，中有异光闪过，他似乎不能理解这世人的心思，只得缓缓，“阁放心，在自会守护程萤一世，保她安然。”

许承诺，陆离不带一丝犹豫提步离开，而那重伤之人，终是带着笑意，满意地合上了睛。

此后，陆离仿着小晏的字迹，每年向程萤送一封书信——这拙劣的办法，竟真的支撑着程萤活了五十年之久。

或许并不是这拙劣的谎言骗过了程萤，而是这个痴的女只愿相信宴安还活着。

信笺不断，红绳不断，那就证明宴安还活着。

紫园中，陆离轻轻拂去了肩上的，解释，“这是我送的最后一封信，程萤寿已到。”

杉灵歪着脑袋，看向语气淡淡的陆离。

“灵儿怎么这样看我？”

少女突然调一笑，“这么说，你看过晏安的模样咯？”

陆离皱眉，“是又怎样？”

“那么帮我一个忙吧，也算为晏安的嘱托个了结怎样？”说着不等陆离答应，少女突然后退两步，于园的空旷轻盈地转了几圈，五彩的裙摆翻飞，伴随着她脖间的银环叮当，得像一场梦。

有微亮白光自杉灵脚蔓延而来，继而爬上她的、腰和脸上……

待白光消失，她也停了来。再见杉灵，已不是那笑起来有着两个梨涡的俏的重明府君，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陌生的丽少女。

瘦削的肩，明秀的小脸，一荷红的襦裙，乌黑的发髻上簪着一朵雪白的梨。

“陆离，你看像不像？”少女扬起明朗的笑，她拉住呆愣住的白衫男的手，“该你变啦。”

——她变幻成了，十六岁的程萤。

第七章 婚礼

“老夫人，醒醒了，吉时已到，我们该去参加婚宴啦。”

熟睡中的老人被轻轻推醒，她睁开睛，前燃着一豆孤灯，想是已到夜晚，只听闻外隐约一片喧嚣喜乐。

唤醒她的是一个有着猫一般剔透棕眸的少女，着一绯石榴纹的襦裙，她未带珠饰，唯有脖颈上着一个银圆环，银环正中挂着一个小铃铛。

“衔蝉，老夫人醒了么？别误了吉时啦！”门的竹帘被掀了开来，一张少女圆圆的脸庞来，同是穿着一俏丽的银红襦裙，梳着双环髻，她后嬉笑着簇拥着好几个少女，每个少女竟得分毫不差，着同样款式的衣裳，手中都捧着一个金托盘，托盘上盛满了桂圆、红枣等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