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君书（2）(4/4)

一个独男，哪听得这几个女在此谈论后院之事，忙着便要退去，反被座师拦来，“李侍郎尚未细禀过东南新税。”

案上飞起几粒尘土，原是皇帝手里奏本落了来。

“端仪？”是她视线定过来。

“是，”明珠一松了肩膀，先行了礼才缓缓来，“岭南地多瘴气，山岭中不宜开垦，故农耕之本难行也。然则海利所至，为珠，为渔，为船，为商，固有所。其林虽广不宜粮，亦有为桑为木之本；其岭则峭峻不宜，亦有茶果蔬药之纳用。川泽湖海，莫不为君王之滨乎？农商工士，孰不以己之力养天耶？故此糜费不必拘于农本一味，而国库不因移农至商而虚矣。取之有，用之不私，则人不藏私，天为公，赋役之也。

“昔者齐桓以桑灭鲁、梁，此后千年之君莫不以此为鉴，大行五谷；反是思之，今我楚土广袤有甚于齐、鲁、梁，而人之群更多于三代也。方今之时，其重不在贫瘠之地发本业，而在良优材之细，以增亩产；在商货通行，以平地利；在用赋于民，以丰产，则落之于荣，而实之以利焉。”

绯红公服肩上皱褶展平了，袖上衣料只堆迭在肘弯，随着三尺袖摆一并坠，盖起了腰间佩环鱼符之。这料旧得有些褪了，大约是洗过几回，绯红的颜快褪成了棠红，连带着明织纹也有些絮，不复新制时候光亮。与一旁同僚一作比，更是单薄。

“这不是奏本书？”皇帝笑，“朕晓得了，先于岭南全试行，再以剑南、山南同陇右为次，端仪，你所说乃是商与货，在以耕为主时候可便不是如此了。”她摆了摆袖中奏疏，“山南察使宋亭越不日要返京，端仪，你先拟了草案给朕，届时往山南巡一趟。”

“是。”

正是谢恩时候，外宁掀了帘，“陛，周太医到了。”

“哦，许仆闪了腰，快叫周太医来瞧瞧，端仪先坐吧。”皇帝停了奏议，先着周素问背着药箱来，又是请脉又是询问患的。

“陛，大人是动作太急，并无大碍，臣治一副祛风止痛的膏药方外敷就是了，也可叫医士替大人推拿些许。只是大人须多加注意，到底年事了，凡事都宜缓宜徐不宜急，尤其……”周太医觑着神有些尴尬，“尤其房事更要节制，帐中之最是劳……”

皇帝同徐有贞便没忍住笑，只一旁的明珠面有难，拿袖掩了面，只顾着饮茶。

“是许大人不忍辜负十六小郎独守空房。”徐有贞拱了拱手，“周大人失言了。”她这话揶揄之味甚重，反被周素问瞧了一。

“徐侍郎是专之表率，老姥到底是比不得。”许留仙也笑，“小儿郎气神足，同在一也得趣些。总归不是生养年纪，也少许多后顾之忧。其实有可心的伺候了，心里里都顺些，赶明儿老姥也荐几个伺候得好的与徐侍郎试一试。”

“许留仙，你便在朕面前公然贿赂门省了？”皇帝佯怒，“朕看御史台的折是还没上足。”

“臣知罪，次有良家定先献予陛挑选，与那些穷苦小郎一条青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