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云扬坐在床沿,觉到唐月楼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挲着她的指弯,她想把手来换个姿势,唐月楼稍微用力攥住了她的手腕,睁开:“扬扬?”
“她曾经是个才华斐然的艺术家,也是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家,而唐瑞天——我的父亲,是个利熏心、傲自大的无耻之徒,他看上了我母亲家里的财势,想方设法地让我母亲上他,在得到我外公财产之后终于原形毕。”
“好……嘶,”唐月楼嘴刚碰到就拿开了杯,“扬扬,很。”
云扬一愣。
“别去,好不好?”
“我知。”她回来板着脸把药跟一递,“把药吃了。”
她想起了梦里童年的那个雨夜,想起了妈妈在自己耳边的哭泣,想起了无数次的争吵……她和唐月楼握的手了,沉默许久,说:“这句话可能有无数人对你说起过,但是这不是你的错。”
云扬能理解她的痛苦。
“在药箱里。”唐月楼提醒她,“跟退烧药放在一起。”
唐月楼忍不住笑了。
“我去把客厅收拾一,你先放手。”
“那是因为你在发烧,温度知不正常。”她词夺理,折返回去兑了凉又端回来。
“我没觉得有什么可笑的。”云扬皱着眉,对着光看了看温,“三十八度五……靠,你真行,烧成这样了还跟没事人一样。”
“我肩膀上的疤,是我妈妈来的。”唐月楼忽然说。
在人前,唐月楼好像什么事都是游刃有余的,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生病降低了心理防线,今晚一气撕掉她的“画”,云扬反而觉得她好像变得粘人了很多——比如这无意识却亲昵的小动作,偶尔会从波澜不惊的湖面之探一个,让人觉得新奇又惊喜。
云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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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产后抑郁,患上了严重的躁郁症,那时候我四岁,在房间里画画,她拿着倒了开的茶壶来倒,忽然发病,想要杀了我,家里的保姆反应很及时,把我抢了过来。”
“我哪都不去,你好好休息。”云扬觉得这场景有可。
说到这里,唐月楼笑了一:“但如果不是为了我,她应该会和唐瑞天离婚,是我毁了她的人生。”
“我没事,睡一觉就好了。”唐月楼拉过她的手,闭上,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
退烧药就找了半天,有样学样,回想着唐月楼照顾她的样倒了杯,又翻箱倒柜地找温计。
唐月楼的声音轻如叹息,仿佛沉浸在回忆里,目光放得缥缈又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