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之外。”
依照律令,天灾十分损四以上,免租,损六以上,免租、调,损七以上课役俱免1。清溪县产丰富,赋税也重,寻常人家依靠山勉能维持生计,可怜撞上百年一遇的洪灾,官府不但不赈济,并且照旧收重税。
其时,陈文佳正在乡宦人家帮佣,目睹乡亲惨状,这才擅自开仓放粮,招致毒打几乎致死。陈文佳被乡亲聚众救后躲藏在覆船山养伤,偶然结识裴理一行人,受裴理帮助解困,而后与姬宴平结识。
但凡知晓前者,无不惋惜陈文佳的遭遇。
阿四学律法日久,对于其中猫腻再清楚不过:“朝廷没有减免睦州当年的税赋,是因为时任江南东采访使的嗣薛王诬告睦州刺史张悟虚报灾,可现如今嗣薛王早就病死任上,早就是不能解的一桩冤案了。已死的嗣薛王姬氏无法为生前的举动付代价。”
“是啊,此事早就无法追溯了。”姬宴平面复杂,“所以她向我提了另一个请求,她希望这样的事不要再发生,至少不要降临到她的家乡。我答应了。我告诉她,她在朝堂之上走得越远,她的家人、家乡、乃至于睦州才会更加安定。”
姬宴平没能到。
睦州境爆大规模的侵吞田地案,远在北境的军中校尉救不了睦州四起的民怨,积年的矛盾终究成为一场燃烧的火焰,裹挟着无数人成为城墙的尸首。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姬宴平不是预知未来的鬼神,即使派信任的亲随前往睦州照料陈文佳亲属,她也没办法立刻清除睦州积年的污垢和腌臜已久的血腥。
这是因果必然要发生的反叛,来自百姓濒死的哀嚎。
阿四沉默良久,才说:“师傅们说,现在已经是数百年来最安定的盛世了。这些不是阿姊你的错。”
姬宴平笑了:“不算是假话。至少叛军没有一呼百应、兵戈四起。我和你说句大逆不的,陈文佳是生不逢时,要是落在前朝末年她至少也能如昭公主起兵占据一方为诸侯。”
现在的大周,虽然有些地方因当政者的不法行为导致况糟糕,但大上是过得去的,没到各地百姓纷纷起兵搏命的时候。
“怀山昭公主最终也只是公主啊。”古时诸侯握有一方军政大权,而当时的公主且不如她们姊妹,更不要说古时诸侯了。
姬宴平启发笑:“我们的大母、母亲延续了大周的繁荣,你我不再是受同姓公爵主婚之‘公主’,而是姬姓的主人。这才是我们脚的大周,在此刻于千年难遇之盛世的缘由啊。”
阿四心底无由来的涌起一骄傲,她当然知母亲有多好,如今的局面有多么难得,几乎耗尽了姬家数代女人的心血。同时她也明白了,姬宴平刚才为何说“我不奢求、也不希望再现第二个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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