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狄桢则带着姬无拂一并往州县衙门走,刺史办公和起居正在官衙前后,前面是衙门,后面是刺史宅院。库狄桢借势了刺史的厅堂书房,当了裴氏的家。
库狄桢也不卖关,喝了茶继续讲:“方士告诉沈氏,只要把活人的命写在黄纸上,祭祀河神之后再贴在木桩,能够窃取活人的气,时间一久被了术法的活人不是疯病就是死。偏偏这个时候,沈氏从过路人中得知某县的城桥塌了正在修补,这立刻就给
冯氏赶忙叫人取车来,先将裴氏送回家宅看护。
库狄桢便:“这些不是为送给裴相,而是裴相家中尚在的伯舅。谁家都有几门亲眷,裴相再是为人公正,也不避开三亲六故。”
在太上皇时期,老裴相为宰相,库狄桢便是宰相,如今十几年在各州府辗转为州官,比起宅生活自是好上数百倍,但与太上皇在位时相比较自是失意。
姬无拂伸手一摸额间,看手中淡红,笑:“史不必见怪,昨日在某县受民兵袭击,衣裳鬓发上溅了些血渍,还没来得及收拾,失礼了。”
裴家分支众多,往外一说似乎都是裴家人,库狄桢也算得大半个裴家人,也是裴氏辈,她的话当然是作数的。只是这悉心照料,是照料十日、百日,还是一年半载?其中微妙就要由着冯氏自己把控了。
库狄桢听了秦王一大早的火气所在,从桌案堆叠的书卷中一卷放在姬无拂手边,:“某县民成势,本该早日上达天听,只是裴刺史忧惧圣上责怪,采买乐伎十人送新都裴相府上,而这民的消息也就晚了半个月。不意外的话,秦王临到福州外时分,消息刚刚抵达御前。”而库狄桢作为被贬谪来此的史,显然很难反对福州刺史的决定。
都外放各地任刺史佐官、推官,福州史库狄桢正是其中之一。库狄桢原是裴家某一支的新妇,夫死守寡,因才学过人受太上皇召,为御正,任专丝纶(圣旨)。御正职责与外官中的中书舍人大抵相同,不过御正亦有代言之责,在帝左右,又亲密于中书1。
姬无拂一向对这些奇异故事兴趣,不知何时收回了迈门的脚,坐回库狄桢边,听得津津有味:“什么法门?”
姬无拂打开书卷草草翻阅一遍,里没有别的,就是十三四岁乐伎的样貌段的描述和买人所费的财帛,气笑了:“此前我看裴氏履历,还以为此人有几分才,到底只是个男人,当不得大用。这样的手段竟用来贿赂宰相,当真是上不得台面。”姬无拂是不信裴相能为这贿赂,对裴氏的行径有什么网开一面的宽宥。
库狄桢对此印象颇为刻,不必翻找书卷记载,立时能答:“福州之米原是不足以供给福州百姓吃的,多从湖广一带运送来。半年旱灾导致福州民变,外州之米不福州,福州之米越发短缺,米价日涨,五月时已经到了城中米粮有价无市的地步。旱上报京中,七月八月各有一批赈灾粮达,直到九月有雨,而八月正是所谓方士‘訞术’传最广的时候。年初在年初某县东城墙的城桥塌了,石匠郭氏及其家人打桩河,据说在某天夜里,有个农夫敲响郭氏屋门,向他托付一桩奇诡异事。农夫沈氏与姪男二人同住,姪男不孝沈氏,且多有殴打行径,沈氏忍无可忍,但又求助无法,认为人间无救,准备向鬼神祈求。于是他耗费半贯铜钱从方士中求来一个法门。”
走两步远,姬无拂又想起一事,除过旱灾福州还有兴起的方士案,姬无拂本来是打算好好地和裴氏计较一番的,奈何手重了,现在只能与回过来问库狄桢:“福州有些怪力神的传言,听说与民作也有些系,前因后果,到底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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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拂听得连连,坐在一边喝了两盏茶,才拍拍衣袖起:“不用送了,我着急回去梳洗,你就留在这儿忙吧。”
朝中新人换旧人,库狄桢突然见到秦王驾到福州,自知前程在望,慨万千难以言表。论起辈分裴氏还是库狄桢早死先夫的姪男。库狄桢母家不振,多年受老裴相照顾,于裴家人自留一份谊,嘱咐推官冯氏好生照料福州刺史裴氏:“延请医师,务必细心将养,莫要留病来。”
当贵族门少不得圈养乐伎人装门面,向来价,用来贿赂人确实很合适。不过,未免有些小瞧了裴相。
“噢——”姬无拂拖音应答,说半句话:“男人嘛,会想这样的办法不奇怪,希望裴相的那些个伯舅端得住。”
姬无拂在官衙中坐定,奔波半日上了些汗,便摘了抹额丢在一边。她忘了自己发未梳洗,汗中带了红印,吓了库狄桢一:“秦王可是受了什么伤?”
福州政姬无拂是懒得参与的,一概托给库狄桢理,库狄桢便和姬无拂商量好明天清晨开始放粮施粥,最重要的是派人手去某县赈灾。民兵因饥馑兴,比起朝不保夕的离生活大多数的人还是更愿意回良民的。只要赈灾到位,某县民兵自然不攻而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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