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毓靖赞叹连连,又抱歉:
“原想着迟两日待你休整差不多了再过来,又怕你初到个生地儿,连个探望的人都没有觉着孤单,我昨晚想了一夜该不该来……”
“阿说得什么话,你来我求之不得呢,倒是本该我先去拜访的。”
虞莜细声慢调,与毓靖的快人快语形成鲜明对比,明明是两个格迥异的人,却有莫名的合拍,虞莜话不多,接话却总是恰到好地搔到公主的,阁笑语不断,气氛烈。
一时毓靖挥退侍女,“让我和嬿嬿说几句己话儿。”
众女便退到殿外去给梅染帮忙,昨日卸数百嫁妆箱,此时后殿库房大敞,役们正络绎不绝往里搬。
另有十数箱上打着明黄封条,被暂时搬到侧殿放着,熙沅公主的嫁妆并非全是女儿家所用之,另有一分乃是国礼。
江南的桑蚕、心培育的农、农械图稿,是比区区银钱古玩更珍贵的赠礼,象征两国皇室永结同好,互通有无。
这些是弘盛帝在世时就备的,一国公主嫁,此方为最规格的嫁妆。
毓靖倚窗望向外面价的人和箱,明白了今早崔元魁的望,觉得打他有冤。
在他们那些臣的中,熙沅公主嫁到北齐,日后一国的生计就有盼了。
她放茶盏,笑:“阿昶去年回来,跟我说起不少你的事儿。”
虞莜不自在摸了摸鬓发,很想说声:我和他没那么熟。
“多亏你这些年关照阿昶,他在那边少吃不少苦。”
啊这……有吗?
虞莜还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秦昶,的确说过“以后我罩你”的话,之后——
便被他一把推坐在地,那天刚好过雨,她跌在一小滩泥洼里,新上的石榴裙污了大半,泥顺着裙摆滴滴答答地淌,气得她大哭了一场。
她没好意思跟公主告状,委婉地扭曲事实,“阿昶活泛,金陵的世家都跟他玩。”
毓靖满脸不信任,她这个弟弟打小讨人嫌,觉得虞莜对他真是太宽容了。
她越过几案倾过来,在虞莜脸上好奇探看,尤其盯着那双乌黑透亮的杏眸,“我听人说,你这双生来有奇异之,看人极准,嬿嬿,这里可有什么玄妙?”
这话在金陵广为传,被人当面问到,在虞莜却还是第一次。
这位公主倒是个直,她眨两凑上前去,“阿可瞧什么了?”
毓靖在她卷翘的睫上扫了扫,哈哈笑:“就怪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