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2/4)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无能，直面自己的失败。剥开浅薄的意，真相残酷得让人心惊。原来打破井的办法，是让他去自掘坟墓。原来她理想中新世界，是要将他连起。

所以，她凭什么会觉得，他会叫她称心如意？他的梦碎了，她的梦也别想保全。即便要扶持商贾，他也不会再用她，不会再给她可趁之机。正如她知他的肋一样，他也清楚如何让她绝望。

“涉事宦官、女官贪污腐败，自蓄私产，”

李越也知这，所以她利用他的弱，将他一步步引到今天这个退两难的地步。他已经不敢再期盼能有千秋基业，他只是想重归过去的铁桶江山，可连这都成了奢望。兜兜转转，他还是得走回李越所给他指得的旧路，讨好底层，扶植商贾，来压制士绅。而他们都知，这是在引狼拒虎，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

他回到紫禁城后，就开始为后续铺路，以震灾救援程序繁琐为由，让群臣商议对策。事实证明，当中央都发现问题时，那这个问题确实已经大到无法忽视了。官员比丛林里的饿狼都要灵，一旦察觉上有松动的意图，他们立即就闻风而来。各式各样的问题被摆到明面上来。

朱厚照的梦碎了。尽他一直在否认， 可心底却知，李越说得没错，他真的是井底之蛙。

她曾经问他恨不恨她，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我有多你，就有多恨你。两者本就在一线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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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违法纪，抬价，敲诈勒索外商，一切民利，皆侵夺之。”

他竭力挣扎，翻了去，岂料挡在他面前的是更的井，财政空虚，吏治腐败， 办事拖拉，忧患源在制度。李越告诉他， 固步自封；死路一条，变革开放，方有活路。他虽然疲惫， 但野心更炽。

于是，他走了去，又陷忧外患的陷阱中， 蛮夷虎视眈眈，自己人却忙着窝里斗。众人告诉他， 这是无奈之举，无计可施。他虽然年轻，却并不糊涂。

他定决心后，动手迅如风雷。诃园是他们所居的乐园，也是他亲手打造的囚笼。他的嫡系心腹皆在此地。他把李越困在这里。这就是用女人的好。他甚至不用大费周折罗织罪名，只需要说她病了，过一段时间举行盛大的葬礼，就能让李越这个份，从此在世上消失。文官群龙无首，就能顺势平稳地换血，就像他抹去杨廷和一样。

至于怎么解决问题呢？大家到这会儿都明白，一家独占是不可能了，因而指三堂共治，来经营或监才是最好的办法。

最初， 他活在和官话铸成的空井里， 看似金妆玉裹，实则空无一。众人告诉他， 这就是太平天，垂拱而治。他只是年幼，又不是傻。

他从一开始就知李越有异心，在开关变法的过程中，也不止一个人向他示警，说这样去可能会，可他最不怕的就是。如果他的心愿只是一个躺在祖宗基业上混吃等死的窝废，他本走不到今天。他自信他能到，在权势膨胀的同时确保权位的稳固，利用李越的才智而不被她牵着走。他太自负了，自负到要与神明比肩，要开创旷古绝今的万世基业。

似飞鸿踏雪泥

“势要贵胄走私频繁，经过税务，全不投税。”

至于她，她会失去赖以生存的权力，她会失去一直渴望的自由，她会被关在禁里，穿她讨厌的繁重华服，仰永远都是四方的天。这时，还有人在外面不断给她传递消息，告诉她门生遭贬斥，妹为鱼的惨剧。而她，只能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去救援。哪怕到时光尽，她也无法挣脱囚笼。如若上天垂怜，他能找到生不老药，那他会毫不犹豫地分给她一半。要是找不到，她也得跟他合葬，到了间，也别想自由。这就是他的报复，至死不休。

他殚竭虑， 改天换地， 旧井不合理的地方，被一一敲掉，天在掌，他以为他已经看到天穹的全貌了。李越又告诉他，还不够，这只是一更大的井而已。这比起她所生活过的地方，还差得远。他还能得到更多。

他的梦碎了，她的梦也别想保全。

“官营贪得市利，尽笼天货，令商贾无所牟利。”

“妇寺才智不足，理不善，效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