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找到了孩子她爹 第27节(2/3)

夜了，帐颇为安静，只偶然听得一阵阵咳嗽声，却是有些微弱无力。军营寻不来那么多床榻，不少病患只能躺在铺了褥的地上。

不到哪儿去，疠所那厢，每日染了疫疾被送来都有十几个，而抬去的尸首亦有三四。

可这疗效终究有限，退了些，却又无法彻底退，且于一些人有用，于另一些人却是并无太大的效果。

听得尸首几字，穆兮窈的心揪了揪，或是军营的士卒成日练，比寻常人健许多，故而重病的有，却是尚无病死的。

听得这话，穆兮窈拼命忍住几夺眶而的泪，摇了摇，“我不会作画，再说了，画这般东西，终究是不像的，小六兄弟，你得亲自回去让你家小妹好生瞧瞧清楚才行！”

即便要睡，在睡前，她仍是想些什么，她用布巾掩面，提了木桶，自角落的缸中舀了，悄声帐去。

穆兮窈困乏不已，就着微弱的烛火，撑着翻阅了半个时辰，到底有些撑不住了。

穆兮窈不愿意，有任何一人，就这般死去。

她恨自己的无用，只消她的记再好一些，将那个药方记得再牢一些，是不是便不会有那么多人因为这此而受罪，而家破人亡。

穆兮窈愣了一瞬，见小六扯了扯角，一丝难看的笑，旋即断断续续，颇为艰难：“我恐是回不去了……你替我……画张遗像……至少……让我的小妹……知晓她哥哥生的什么模样……将来地团聚……也不至于认不我来……”

她并不懂医理，可看着医书上所写的药材，她总觉得或能记起梦中那张药方上的全容。

她又努力看了一盏茶的工夫，可脑发懵，已然什么也看不去了，她无奈地摇摇，只得放书卷，起掀帘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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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过了一日，即便周疲惫不堪，回到帐中，穆兮窈仍打着神，去翻范大夫搁在博古架上的书卷。

然如今这些“千余人”中的一分，正活生生地躺在她面前，即便被病痛折磨着，却始终拼命挣扎着想活去。

“倒也是了。”小六兀自打趣自己，“这画……哪能画我半分风韵啊……”

见小六一时没了动静，穆兮窈不由得大惊失，她害怕地伸手去探小六的鼻息，直至受到那微弱的气，方才一松，骤然跌坐在地。

言罢，他似是用尽所有气力一般疲倦地吐一气，缓缓闭上了。

她不知前世的小六是不是在那“千余人”之中，可却能想象到他那远在京城的爹娘小妹在大军凯旋那日翘首以盼，最终等来的却是兄故去的消息时，该是多么绝望痛苦。

然想起小六方才的一席话，她忍不住捂，跑回营帐哭得泣不成声。

这法虽笨拙，但并非全然无用，穆兮窈瞧了范大夫这几日开的药方，其中六七味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她怀疑，当初写治疗疫疾方的正是范大夫。

她在心低叹一声，今日这书并未看得什么结果。

见他双开阖，似有话要说，穆兮窈低凑近去听，便听他问：“瑶娘，你可会作画？”

他顿了顿，间笑死渐散，他凝视着穆兮窈，认真：“莫告诉我爹娘小妹我是病死的……男汉大丈夫……从了军却不能为国捐躯……多丢人啊……”

穆兮窈蹲，取敷在病患额和脖颈的巾帕，在凉中重新绞了，复又贴上，试图帮着他们退。

小六是一个的营帐，如今亦算是所有病患中病得极为厉害的。原还能笑着说自己无事的小六，此时已然虚弱得几乎抬不起手。

她颇为心烦意，想睡可又不敢睡，总觉得多翻一页，兴许又能多记起一味药材，多救几条人命。

对于从前的穆兮窈而言，在那梦中因疫疾去世的士卒们，不过是旁人中的寥寥“千余人”而已。

行至营帐最里，穆兮窈倏然听见一声若蚊呐的“瑶娘”，她折看去，便见躺在那厢面白如纸，气若游丝的小六。

而“小六”，不过只是那“千余人”之一罢了，那千余人，甚至是

这几日她在医书上认识了不少药材，还真给她记起了两三味，便用迂回曲折的法悄悄提醒范大夫，范大夫思虑之觉得有理，改了药方，果真起了些许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