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往后要久地住在这儿,想来也是该熟悉熟悉的,她便带着岁岁,由周事领着在府走了走。
不得不说,与掖州的将军府相比,这侯府实在大得过分,听周事说,是因得从前宁公主不愿意住在公主府,更愿意随老侯爷住在此,太后疼女儿,故而特意命人买隔的宅院,将安南侯府好生扩建了一番。
这才使得安南侯府比寻常富贵人家的宅院还要大上许多。
逛了一个多时辰,母女二人到底有些逛累了,便在园的一个凉亭歇脚,恰在此时,一个家仆寻了来,:“夫人,外有人求见,那人自称是太常寺典簿穆致诚,他说……他是您的父亲。”
父亲?
穆兮窈垂了垂,少顷,淡声:“先将人请去厅吧。”
家仆领命去办,穆兮窈站起,看向岁岁:“娘去见一个人,岁岁先随红缨回雨霖苑去,可好?”
岁岁乖巧地,但还是好奇地问:“娘要去见谁?”
穆兮窈沉默片刻,抿苦笑了一,“一个……不大重要的人罢了。”
她缓步朝厅而去,还未门,就见一人倏然站起来,在看到她的一刻怔忪了许久,旋即笑了一,唤了声“窈窈”。
这称呼倒是久违了,就跟面前这个人一样。
穆兮窈看着他的脸,只觉熟悉又陌生,他们该有多久没见了,加上那梦里的前世,也有好几年了吧。
她上前一步,低福了福,“父亲。”
听得这声“父亲”,穆致诚愣了愣,方才低低“诶”了一声。
两人相对而坐,见对面之人始终一副言又止的样,穆兮窈索主动询问:“父亲来寻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其实,也并非什么大事。”穆致诚看了她一,迟疑半晌,“窈窈,你能不能……放了你?”
听得这话,穆兮窈很平静,像是早已猜到了他来的目的,她扯了扯角,反问:“她这般对我,我为何要放了她?”
穆致诚闻言面难,“我知你此番受了委屈,可你想想,若非你,你也坐不上如今的位置,安南侯对你这般好,想必你很快便能成为真正的安南侯夫人,你她确实任了些,但这次也算吃了教训,你就看在你们是妹的份上,求求侯爷,放了她吧。”
他话音未落,厅响起一声嗤笑,他抬看去,就见他那二女儿用嘲讽的神看着他,直看得他如芒在背,如坐针毡。
“任?”她笑着,“父亲真的了解我那吗?真的知晓自小到大,我在她手上吃了多少的苦吗?我被她们关到庄上,沦落到被人欺辱谩骂时,父亲您又在哪儿呢,您可知您那女儿,我那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是真真想要了我的命,如此,您还要我原谅她,放了她吗?”
她一句一句就像是看不见的刀直扎穆致诚心,他埋脑袋,半晌没有说话,好半天,方才吐一句,“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