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惯了她这外孙素来对她孝顺恭敬的模样,陡然听得他这如质问一般的语气,太后不禁怔了一瞬。
那穆兮窈怕不真是能蛊惑人心的狐媚,竟是让她这素来清心寡,不好女的外孙为之如此神魂颠倒,竟不惜撞于她。
太后沉脸来,正发作,却听得一声声清脆稚的“曾外祖母”。
见岁岁跑来,太后登时敛了愠,俯问:“怎的不在外玩了?”
“曾外祖母,岁岁能不能求你件事儿?”岁岁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问。
“岁岁想求曾外祖母什么呀?”
岁岁指了指院中,“岁岁能折一枝那个漂亮的吗?”
太后抬首望了一,那是一株名为魏紫的牡丹,金贵,紫红的朵郁艳丽,开夺目,想来沈嬷嬷也晓得她很是喜,不敢随意让岁岁采摘,这才让她来询问她的意思。
“岁岁喜那,想要?”她问。
岁岁了,“娘喜,娘病了,或许看了,病就好了。”
说着,她看向林铎,“爹爹,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岁岁想娘了……”
林铎笑着答她:“很快,再过一会儿,我们便回家去。”
太后垂了垂眸,少顷,对岁岁:“既得喜,就摘一枝带回去吧。”
“嗯,谢谢曾外祖母。”
看着岁岁兴采烈跑去摘的背影,太后沉默良久,旋即向林铎看去,“你真就非她不可吗?”
林铎站起,拱手对着太后施了一礼,“是,若不能娶那穆兮窈,外孙宁可让这侯府主母之位永远空置。”
太后地叹了气。
她知,她这外孙说得得到,犟起来十都拉不住,就同他过世的母亲一样。
罢了,他极少向他求什么,既然他这么想要,就让他如愿一回吧……
近午时,刑大牢。
穆兮窈还是一回来这地方,刑的狱卒并不识她,轻易不愿放她,还是陪同她一来的周事亮了安南侯府的令牌,了些银两,那厢才肯放行。
狱卒领着她走了一段,旋即指了指前一间牢房,嘱咐最多只能待一炷香的时间,不然教上发现不好代。
穆兮窈应,提步上前,透过那栏杆,便见一个影瑟缩在角落的草堆上,衣裙染了脏污,发髻凌,颇为狼狈不堪。
刑大狱常年不见光,暗,鼠虫没,穆兮筠虽非那门大生,但自小生惯养,并未吃过什么苦,在刑大狱待了这么几日,见着便消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