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这段时日的筹谋策划,可崔夷玉在归府之时,望着通向林元瑾房里的路,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从今日起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去寻林元瑾了。
只要太不再现在人前,就只会是崔夷玉来觐见帝后。
林元瑾不在屋里。
哪怕是计谋,若是皇帝真的降罪,往后若是事,舆论上太必然受桎梏。
不需要再遮遮掩掩,不需要再小心谨慎,明面上他们就是恩的太夫妻。
既然不降罪于太,那就降罪于太母家。
崔夷玉的心如坠锅,得他不知所措起来。
皇帝凝视着前的太,半晌竟有些慨:“朕年轻的时候也同你这般意气风发,胆大妄为。”
有的事皇帝能想,算上侍奉的李公公书房里也只有寥寥几人,作为人太也不好提。
如今太藏匿起来,皇后又直命他与太妃共寝。
崔夷玉今日在中待得比往日久得多,赶慢赶乘着暮才了门,若非他执意回府,只怕皇帝必然将他留在东休憩一晚了。
是夜,繁星缀空。
哪怕他的容貌和躯已经和现期饮药、虚衰的太逐渐有了区别,可只要太缩在屋里闭门不,不是皇帝中,还是其他人中。
到那时,府中的人被撤去换上皇帝的人,就容不得缩在府中角落,为众人所弃的周玠了。
太日后是要当皇帝的,一举一动都是记录在册的。
往日里从皇帝中听得再熟悉不过的打趣话,今日再听,都格外不同寻常。
皇登基前与其母家算得上荣辱一,母家若是倒了,皇的势力便也没了。
“你真是敢想!”皇帝佯装震怒,“这些日还夸你善辨人心,如今倒是又不顾你这太名声了!”
他知晓太的格,所以不惜诱导刺客府,重伤也好受惊也好,都是他认可的后果。
皇帝认可的太是他。
崔夷玉对上皇帝意味的视线,瞬间意会到了他的意思。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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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有一计,可削崔氏名望。”
崔氏受掣肘之击,那时皇后自顾不暇,定也无神太府的事。
削世家,集君权。
“是儿臣莽撞。”崔夷玉垂,“儿臣再想想。”
许是因为今日是兽清理羽粉的日,向来吵闹的蒜苗已经回屋休息了。
“父皇圣明。”
崔夷玉垂睫,漆黑的瞳氤氲着异,如今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从容的笃定。
况且崔夷玉的目的实则不是诱刺客,他只需要皇帝表面降罪于他就行。
“先不谈你想怎么这诱饵,刺客在你上栽了两次,难还会想栽第三次吗?”皇帝笑着反问。
崔夷玉心脏平稳地动,如同提醒着他为了今日,也为了林元瑾的未来而的一个又一个抉择。
崔夷玉本是想回来便去寻林元瑾,可最终还是在屋里耽搁了时辰。
崔夷玉走到桌边,看到桌上放着一个空着的碗,用指尖抹了碗边的茶渍,嗅了嗅,迟疑了,才想起这是府中太医常开的安神汤的味。
“不,你不必想了。”皇帝手一挥,心中已有了成算。
崔夷玉驱去了侍从,趁着夜独自走到了太妃的屋前,没让人去传唤,迳直走了去。
毕竟是个人就不能想着让皇帝当诱饵,天坐于朝堂,中护卫无数,潜中与潜秋狩场可是天壤之别。
没有犹豫,没有退缩。
前些日里连见面都觉得奢望,一刻钟恨不能掰成十刻钟来用,顾忌,连说话都要小心被风听到。
崔夷玉抬起眸,望向皇帝,神清明,如同分毫未被这一场刺杀扰心智:“儿臣愿以饵,引刺客再悉数诛杀。”
第64章 可以
崔夷玉只能这么说。
“有何不可?”崔夷玉问,“您可设一计,降罪于儿臣,再将儿臣拘禁起来,表面撤去护卫实则就地埋伏,刺客见儿臣陷囹圄,自难保,不会不来。”
既可诱刺客来,刺客若不,此计也可削崔氏党羽。
太有罪,便是树倒猢狲散。
一举两得。
屋里异常的安静。
那他的模样,就是太的模样。
就像人在辛辛苦苦为了一个方向而努力,但当果实真正落到了手中的时候,反而会升起烈的不真实,甚至去反覆证实这是不是真的,他不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