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六,天公不作美,下起了乾亨五年的头一场春雨,淅淅沥沥的小雨对于赶路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什么美事,但春雨贵如油,可喜煞了种田的老百姓,有了这场春雨,返青麦的头水就不用浇了。
因而即便是下了小雨,很多老百姓也打了油纸伞来为出使天顺的二皇子等人送行,都想一睹二皇子的风采。
钦天监在祭了天地及风雨雷神和土地神后,炮鸣三声,出使的队伍缓缓向东南行进。
微风吹起了马车帘子的一角,老百姓只看见二皇子那一身华丽袍子的一角,只是比起那华丽的袍子人们更能记住地是二皇子那若黑丝绸似得乌黑发亮的头发。
田朵站在高大的城墙上望着长长的车队在雨幕中渐行渐远,旁边站着的是她的三姐田春,这次出使天顺不仅有耶律翼还有与星儿同岁地耶律翼的大儿子耶律赤,只是耶律赤要比星儿大上几个月。
直到那一团黑点彻底消失在天际,田朵方屏退了众人,而跟随田春的侍女自是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一直没告诉你是我,会不会怨我?”
“不会,我家那口子说了这是为我好。”田春望着淅淅沥沥的小雨,感叹道,“今年的雨来得有些早,爹娘他们都还好吧。”
田朵点头,“等孩子大些了,你带着他们去我的岛上看看,在这里不能光明正大地让他们喊上一声姨母,等到了星雨岛,那也是他们的另一个家。”
田春来回看看,确定真无人时,方小声哽咽着踢了田朵一脚,“你心越来越狠了,来了这么些年就愣是不说看看我,真是越大越没良心。”
“三姐,仪态,注意仪态。”田朵轻移了一步,“再说,说我不看你,那可真是冤枉了我,我天天去看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田春小声嘀咕一句,“可不是天天上房听我们两口子的壁角。”
田朵的脸微微一红,“那次纯粹是意外,我本意是怕你受委屈,谁晓得你竟在私下议论,作为当事人之一我能不停一下来听听吗?”
两人闲话两句,田春左右看了看,用胳膊肘轻轻捣了两下田朵,“他对你还好不?听我家那口子貌似还不错。”
田朵低眸垂首,一丝红霞闪现在脸颊,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还行吧。”
“瞧瞧你那小脸,还行吧?还来个吧。”田春忍不住地又用胳膊肘捣了她一下,“说真地,星儿一个男丁太少了,趁现在岁数还不是那么挺大,再生一个吧,星儿一个太孤单了,而且他那样的身世,星儿若是被立为太子,那就是作为辽越国的国之储君,将来渊王那边怎么办,你还真能让渊王爷绝后啊,当初老王爷和老王妃可待你不薄,对咱们一家子的人也格外得好,若不然怎么可能轮到你买溪水镇的那个大宅子……”
听着田春直追当年杨柳的碎碎念,田朵等着她念叨够了,手腕一翻,从袖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她。
田春也是渴极了,顺手拿过来咬了一口,当脆爽甘甜的汁液流进心肺,才反过神来,抬手不由点了下她的脑门,“你呀,真是,说你什么好,反正我说了也是白说,你们两口子的糊涂账自个拆歪去,真气死我了。”说完气呼呼地就要下城楼。
可没走多远,四下看看却是空无一人,又蹬蹬蹬地跑回来,“这么新鲜的反季果子,给你外甥,外甥女一个人来一个,不能明着给,我偷着要总成吧。”
田朵给了她一串无籽珍珠葡萄,四个大红苹果,四个山竹,四个水蜜桃,两个大菠萝用一个小布袋装好掩映在宽大的袖摆里让她提溜走了。
眼望着送行的人流三三两两的结伴回城,一队队赶路的客商和行人再次行进在雨幕中。
田朵转身下了城门楼。
与此同时,一对贩盐地盐商从城门洞里浩浩荡荡地行了出去。
一过青焰山,两大一小悄没声息地就脱离了大队,眨眼间就消失在茫茫青山之中。
坤宁宫
田朵正在看桃花宴的筹办流程以及宴请客人的名单。
看着事无巨细条理清楚地罗列事项,田朵觉得没什么不妥,于是叫来六大宫正一力配合德妃的需求,并将相关的玉牌给了德妃以方便她调人使用。
六大宫正退去后,德妃命人将旧对牌呈送了上来,并向田朵委婉地检讨自己当年的过错。
田朵以一句都过去了,人不能活在过去而应该着眼于未来表示她对此既往不咎。
客套几句后,德妃也不晓得该再问什么,只能挑着话头问起上元节观灯台的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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