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也如此说呢。”糕糕道,“他说姐姐姐夫都是人中龙凤,世间少有,他们的孩子也必定青出于蓝,品貌天资更为出色呢。”
裴西岭脸上笑容落下些许。
太上皇都能抱,偏他抱不得。
顿了片刻,他看向糕糕:“近日你画技也颇有所成,便略作一纸,好叫为父稍解思孙之苦。”
糕糕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偏生珩儿个拎不清的傻白甜还大剌剌点头:“小叔叔画技精湛,作一副小糖酥的画可好了,以后我日日便可见小糖酥了。”
糕糕皮笑肉不笑地扫他一眼。
“小糖酥?”裴西岭神色一动,“是小皇子的乳名?”
“是呀,皇上姑父取的呢,大名叫萧子宸,不过珩儿更喜欢小糖酥,听来便很有趣。”
裴西岭眼中染上笑意:“是很有趣。”
不过大名叫萧子宸?
他对未来皇帝是谁没什么看法,但皇帝肯如此明示,日后闺女的路便可更顺畅些,他自是乐见其成的。
唯一一点就是:“只望这孩子日后当真能如我们期望般长成。”他叹了口气。
经历过了裴承志,他也不敢再自我感觉良好的觉得自家孩子怎么品性俱佳了,对孩子们的长成也多了些忐忑担忧。
便是如意糕糕再得他喜爱,他也从未敢放松警惕,生怕一个不好又给孩子养歪了。
周念慈含笑宽慰他:“皇上英明神武,皇后亦德行无双,经由他们手养出来的孩子如何会差了去?父亲可是杞人忧天了。”
“念慈说的对。”赵瑾也跟着点头。
当做未来储君教养的孩子,只怕都没有多少童年,养歪的可能性不大。
永嘉帝和裴羡都是靠谱的。
裴西岭也没再说什么,只催着糕糕动笔作画,将小外孙给他画了下来。
糕糕天资再高,到底只是个孩子,画技多少带着稚嫩,但裴西岭也不嫌弃,亲眼观他作画后眼里还升起欣赏之色。
“好画!好画!”他捧着作成的画,满脸惊叹,“我儿画技出色,可当柳老之才!”
柳老是前朝大儒,以一手出神入化的画技闻名于后世。
糕糕被自己亲爹夸下的海口惊到了。
赵瑾倒是不奇怪,每当涉及裴西岭不擅长的领域,他都是一脸不明觉厉模样,事实上他哪懂什么诗画鉴赏,连句囫囵赞语都说不出来,满口只是“好画”。
问他好在哪里,那是问不出来的。
“柳老之才?”
正在裴西岭满口夸赞时,裴承允兄弟俩进门,行礼后便一左一右站到了裴西岭身边,欣赏着他手中的画。
一个流着口水的大胖娃娃。
裴承州眼神纠结起来,欲言又止。
裴承允道:“这是小皇子?”
“正是。”裴西岭赞赏地看了他一眼,“糕糕今日见他一面,回来便作了一幅画,入木三分,惟妙惟肖,可见其传神啊。”
裴承允面无异色,点头道:“糕糕画技的确小有所成。”
裴承州:“啊对。”
无论旁人怎么想,裴西岭依旧三天两头抱着这幅画稀罕得瞧着,不知稀罕小外孙还是欣赏儿子画作。
赵瑾倒是隐隐猜到了。
府里名画不少,甚至他们正院墙上都挂着几幅名家之作,裴西岭孤本名画见识过的绝对不在少数,但糕糕那幅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能欣赏得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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