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洗冤笔记4（出书版） 第16节(4/5)

吩咐的。此前已有杨次山为虫达留的证据而来，史弥远授意史宽之来此，想来也是为了这一证据。

“既然宋公知，那不如便把东西给我。”史宽之，“宋公只放心，刘公和辛公陷牢狱，我定会想办法救他们来。如此宋公不担风险，可谓坐享其成，何乐而不为？”

“我已说过，东西不在我这里。”宋慈，“我也很想要这东西，但我不知它在何。”

“我说宋兄，”史宽之凑近，“人活在这世上，那就得活起来，倘若那么认死理，到来也就没法活，只剩个死了。”

“是死是活，宋慈自有命定。”说完这话，宋慈推开了史宽之的手，向外走去。

宋慈没有离开太学，而是去见了真德秀。

真德秀早已听说宋慈获释狱，但宋慈一直没回太学，他不免担心，直至见到本人，才算安了心。

然而不等真德秀寒暄上两句，宋慈忽从怀中取学牒，双手递至他前，：“老师，我无意继续求学，还请老师将此学牒转给祭酒大人。”

此时天向晚，太学祭酒汤显政早已归家，只有包括真德秀在的少数学官还未离开。宋慈之前回习是斋，就是为了取来学牒，请真德秀代为转。当时王丹华、陆轻侯、寇有功等同斋都在斋舍里，见到宋慈归来，甚是欣喜，说宋慈和刘克庄狱那天，一群甲士闯太学，将习是斋翻了个底朝天，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但最终一无所获。众同斋为了救宋慈和刘克庄，打算联名上书为二人诉冤，汤显政却传学令，不准任何学官和学参与此事。众同斋冒着违反学令的风险，仍是联名上书，众学官之中，真德秀是唯一参与之人，只可惜这次上书最终石沉大海。

“你要退学？”真德秀大吃一惊，“为何？”

宋慈不答，只是淡淡一笑，：“过往一年，承蒙老师授业解惑，学生获益良多。此番恩德，宋慈今生不敢忘。”向真德秀行礼告辞，放学牒，转离开。

暮四合，黑夜将至，四里那些光溢彩的灯笼早已撤去，宋慈独自走在薄暮冥冥的太学之中。他已回过了习是斋，见过了诸位朝夕相的同斋，也见过了最为敬重的老师。他打算再去看一学堂，看一圃，看一岳祠，看看所有他足迹踏过之。今日一别，他知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回来。

宋慈先是去了学堂，那里是他平日里行课之。刚到学堂外，却见旁有几个斋仆趁着最后一天光，正在忙活着挖地树，其中便有孙老。之前与刘克庄行经此地时，包括孙老在的几个斋仆在此挖掉桃树，说是过段时间改成松柏。原有的桃树早已不见踪影，一株株松柏苗相间而，已经到了最后一株，几个斋仆看便要忙活完了。

孙老看见了宋慈，将锄拄在地上，一边着满的汗，一边笑着冲他打招呼。

宋慈想起上次行经这里时，刘克庄还在他的边，如今刘克庄却被关在司理狱中，他心里更增失落。上次刘克庄曾提到，以后要看桃，只能去城北郊外，他不免又想起无法与母亲观赏桃的遗憾。时已是二月，用不了多久，母亲坟墓旁的那株桃树就该开了吧，只可惜他今年无法回去，往后只怕也再没机会回去了。他心中黯然，向孙老了一，算是回应了孙老的招呼，便打算往学堂而去。

然而没走几步，宋慈突然停住，猛地回过去，望着孙老。孙老重新拿起锄，朝地上挖了去，很快挖好了一个坑，其他几个斋仆移来最后一株柏树，填土的填土，浇的浇。

宋慈看到这里，眉一凝，站在原地想了一阵，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不再去往学堂，也不再去看圃和岳祠，而是掉向外，疾行了太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