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公公。宋慈原本不再对找到那个证据抱有任何希望,打算昨晚就去见韩侂胄,甚至为此还学牒退了学,去见了同斋和真德秀最后一面,已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然而昨晚回到太学后,目睹孙老和几个斋仆为了栽松柏而挖地,他突然想到了最后一次在望仙客栈见弥音时,弥音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我能告诉你的,都已经告诉你了,你真有查案之心,那这个秘密,你就自己去挖来吧。”
他当初在望仙客栈里听到这话时,便觉得弥音这话听起来有些怪怪的,至于怪在哪里,他一时没有想明白。直到昨晚看见孙老挖地,他忽然想起了这句话,倘若弥音所说的这个“挖”字,不是追查的意思,而就是挖掘的本意呢?会不会弥音早就告诉过他某个地,暗示他去挖掘呢?他想了一阵,最终想起了弥音说过的一句话:“狐死首丘,土为安,只可惜我和太骥再也不能归葬故里。”
狐死首丘,是传言狐狸将死之时,会把朝向狐所在的山丘,意即思念故乡。弥音的这句话,似乎是在说自己决意赴死,只可惜他和何太骥一样,不能归葬故乡。弥音的尸最终会葬在何,宋慈不得而知,弥音自己更不可能知,但何太骥葬在何地,弥音和宋慈却都是知的。何太骥正是因为拿虫达留的证据去威胁韩侂胄,最终丢掉了命,那弥音会不会将这个证据与何太骥埋在了一起呢?这个念一冒来,宋慈当即决定,去何太骥的墓地寻个究竟。
这个证据极为重要,宋慈也担心韩侂胄派了盯梢之人,生怕自己直接去净慈报恩寺后山寻找证据,会被人跟踪发现,他可不想刚找这个证据,便被韩侂胄得到。所以他回了一趟梅氏榻房,说他想明白了要城,让桑榆帮他乔装打扮,并混在桑氏父女和几个货郎之中,成功避过了韩侂胄派来的线,离开了榻房,从钱塘门了城。城之后,宋慈让桑榆和桑老丈回去,但桑榆不放心,要多送他一程,竟一路送过了整个西湖,来到了净慈报恩寺脚。宋慈请桑榆和桑老丈止步,随即提着一盏灯笼,舍弃大,往净慈报恩寺旁边的山路走去。桑榆本以为宋慈是要离开临安,可那条山路通往净慈报恩寺后山,本不是离开临安的路。桑榆急忙追上,比画手势,问宋慈要去哪里。宋慈这才实,说他为了查案,要连夜去一趟净慈报恩寺后山。
桑榆本来因为离别在即,心失落,这一又是惊讶,又是担心。她望了一后山,黑漆漆的,宋慈独自一人前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如何是好?夜里山路不好走,她让年事已的桑老丈留在净慈报恩寺外等待,她则跟着宋慈走上了那条山路。宋慈知桑榆的心意,没有加以阻止。
来到后山之上,在距离原来巫易的坟墓不远之,宋慈找到了何太骥的墓地。宋慈从怀中取了一柄很小的铲,那是他之前在太学回梅氏榻房的路上买来的,比他上次墓土验毒时所用的铲还要小上一截。他围着墓地走了一圈,何太骥是一个月前葬的,坟墓周围留有不少挖掘取土的痕迹,不可能把每一痕迹都挖开寻找。宋慈的目光最后落在了何太骥的墓碑上,碑前着不少燃尽的香烛。他不知弥音有没有来埋过证据,就算有,他也不知埋在何,但料想弥音与何太骥的关系那么亲近,不大可能直接挖开这位侄的坟堆,也不可能随便找个地方埋,最有可能埋在刻有何太骥名字的墓碑之,而且弥音来过这里,想必不会忘了祭拜这位侄,墓碑前的那些香烛,说不定其中就有弥音留的。于是他俯,在何太骥的墓碑前挖了起来。
桑榆站在一旁,提着灯笼照明,见宋慈一来便挖掘墓地,难免为之惊讶。这墓地位于密林之中,透着森,时有阵阵冷风过,冰寒刺骨。但桑榆并不害怕,只要宋慈平安无事地在她边,哪怕黑暗森的墓地,她也觉得心中甚安,只是不知宋慈在挖什么,惊讶之余,又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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