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崖不落花与雪 第65节(3/3)

前，虽一直没有在明面上纳神妃，私底却是万丛中过，私生无数。

想不到，这些传闻竟是真的。

只是灾祸又起的档，诸神无心关注这些旧八卦，零星劫数过去后便是大劫，即便上多一百个帝帝女，还不是殒灭得悄无声息？

父亲倒是对自己的规划信心满满：“天帝血脉应天之而生，享三界至尊，自然也肩负守卫三界之责。当年大劫是兄孤扛，中止了天界之湮灭，这次孤亦会替众生来扛。让负天帝血脉者从旁协助，将来再有相似灾祸，兴许伤亡便不再惨重。”

无论他这个规划是否合理，大劫前夕，天帝亲允诺替众生扛灾，都是极鼓舞极安心的举动，天界的慌一夕之间便平静来，父亲的碑声望也到了最巅峰。

诸神呼雀跃时，烛弦和母亲正被父亲的心腹神官静悄悄地送离天。

离开的时候，母亲没有哭泣，面上拢着一层淡淡的绝望。

她在想什么？是想这么多年的虚耗与泪？是想父亲即将到来的，无可回避的职责与殒灭？

事到如今，烛弦也不是那个认定父亲终有一日会与他们一同界的天真孩童了，这句话他曾信过，母亲也信过，可亲许诺的父亲并不信。

不过是一场毫无意义的幻梦。

这天晚上，父亲来了，久违地，如贼般悄悄潜紫府。

母亲见着他，两总是有泪的，静静看着他不说话。

父亲低低叹了气，他了几百年天帝，原本惯常撑起的架势，此刻忽然间烟消云散，仿佛又变回最初那个沉默寡言，时常低着的神君。

“我起初只想完成与你成婚的执念。”他声音很低，低得近乎糊，“后来慢慢的，又像是要为了自己扬眉吐气的执念。我不想一直被兄压着，不想任何事都受他摆布，我应该能天帝的吧？而且，了天帝就再没有谁能阻止你我……呵呵，三界至尊也并非事事如愿，没能让你我的帝后。我总是想着，你心里有我，我心里有你，日还，但一颗心禁得起多少磋磨？你恨我吧？你恨我，我自在些。”

母亲还是不说话，只有大颗的泪从她睫里飞快往掉。

父亲了气：“我留了遗诏，只有你是我的帝后，烛弦是我的太……只会有他一个太。”

他偏看了一会儿烛弦，如以前一样伸手想摸他的脑瓜：“这么了……”

一语未了，烛弦却猛然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父亲僵了片刻，缓缓收回手，复又苦笑：“那时候说要一同界，是真心话，只是没想到，劫数真的来了……罢了，哪有什么日还？我悔之晚矣！自己的苦果，没法控制，那便自己去尝，我一定为你们开辟一条生路，好好活去。”

……这算什么？这究竟算什么？烛弦面无表地想着。

是？因着彼此生了，明知不能成婚，还是不顾一切怀生，终究也没得到任何圆满。

这么多年，他天帝，娶帝后生帝帝女，他得到了扬眉吐气，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如今大劫将临，他又找回了，过来说什么“开辟生路”的话，自己把自己动得不行。好像一首开动听的曲，中间全是荒腔走板，却要说这是绝世好曲——他真是好生可笑，好生荒唐。

父亲在正门前停了一，没回，只：“明天不要靠近天，离得越远越好。别恨我，忘了我，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