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请求故人告诉他儿子的电话号码,但故人只说继续帮忙联系。想必儿子交代过,故人不敢擅自给,他便死了心。
第二天晚上,宝叔刚刚休息了一会儿,走进厨房喝了杯水,突然传来了响亮的爆炸声,就在离他家很近的地方,像是在他家的走廊里甚至客厅里。之后,是漫长的沉寂。邻居打来电话,他们吓坏了。
“怎么回事?”邻居问,一副担忧的口气。
“我不知道,可听起来似乎就在附近。”宝叔回答。他已经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
“是走廊。”监视居住的干部打开他的门,把他带离。
宝叔一直呆傻困惑的样子,任由他们拉扯着离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警笛响成了一片,两辆警车闪着灯快速停在楼前坪里。
“可能会是什么爆炸呢?”郑航第一个跳下车,神情担忧。看起来像是有人投了颗手榴弹在宝叔家的走廊里,尽管郑航知道这不大可能。
“是不是管道煤气爆炸?”郑航提示道,他们朝窗内张望,里面仍烟雾弥漫,仿佛还残留着爆炸材料,只要一踏入就会继续爆炸。
消防员对着走廊泼了一股水,烟雾散去,爆炸技术人员入内进行检测。
邻居们从屋子里出来,站满了整条楼道,互相交谈着。有几个出于好奇靠近了遗留着爆炸物的走廊,但是警察示意他们后退。火消烟散,警察除捡走一个罐头盒,走廊里什么都没有,大多数人的兴奋似乎消失了。
宝叔心都吓寒了,果然在他走廊里发生爆炸。“看来有人想要我的命啊!”他在心里暗暗地说,“我也没得罪什么人啊?”
警察迅速清理了现场,郑航将他拉入屋内。但外面仍围着一群一群的警察,仍有不少警察闻讯赶过来。如果是普通爆炸,似乎不会受到如此多的关注,但不可否认的是爆炸声着实让大伙儿吃了一惊。
“检测结果出来了,”郑航说,“就是罐头瓶里塞了几个鞭炮。”
这种炸弹主要起吓人的功能,不会造成任何损害。这种事偶尔会发生,恶作剧、犯恶心事等诸如此类的事,也许是野蛮破坏,特别是在僻街陋巷这种居住区,才没有高档社区那么好的环境呢!
方娟也进来了,告诉他们社区视频监控的情况。罐头瓶是从对面抛进来的,可惜摄像头不是全广角,镜头里只出现抛物线,却不知道源头在哪里。午夜时分,最后一辆警车都开走了,社区干部买来夜宵,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最后,郑航带着方娟离开。他拉着宝叔的手,叮嘱珍重。宝叔发现他的动作不像原来那么干净利落,好像心事重重。宝叔咧开嘴笑了笑,做出毫不畏惧的姿态,说:“没事的,这不过是小孩子玩玩具而已。”
但是郑航说:“不是玩具,是警告。明天我会再装一个摄像头,全覆盖的。”
宝叔要送到楼梯口,郑航拒绝了,让宝叔留在防盗门内。
当防盗门关闭的一刹那,房间里寂静下来,宝叔觉得整个世界的光影都随着郑航和方娟离开了,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忽然很难受,他知道为什么,虽然他对儿子仍没有死心,但如果有郑航这样的儿子,他觉得死了也甘心。
这个炸弹并没有吓到他,但郑航和方娟第一时间赶到,陪伴他,安慰他,让他感激涕零。他从最初的惊吓、麻木,到面对郑航嘘寒问暖时的假装大度,变得沉重而伤情。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好人就是好人,那种温暖不是因为亲情就能拥有的。
他想,这也许就是他的宿命。他一辈子如同野草一样,总是在人们的关注之外,任何人都可以弃他如敝屣。如今,总算有人把他放在心上了。
郑航赶到时,齐胜已经在店里,他拿着茶杯向郑航举了举。
齐胜亲自打电话约吃饭,郑航感到十分惊讶,所以提前一点儿赶过去,没想到齐胜还是先到了。两人握了握手,郑航在对面坐下来,用巴结的眼神看着齐胜的眼睛“领导神清气爽。”郑航咧嘴笑着说道。实际上,他看起来确实不错,没有一点儿劳累的迹象,这在刑侦大队长里是很罕见的。
“这顿饭我请了。”郑航继续说,“领导,有什么指示?”
“别领导领导的,”齐胜笑着,不耐烦地打断他的话说,“听着,关局长指示,有关李后宝的情况都要告诉你,而且这件事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说,看看你有什么不同意见?”
“听你的,听你的。”郑航依然玩世不恭地说。
齐胜肃穆着脸说:“搞了这么多年刑侦,我有时候会有些奇怪的直觉。在你们科班生看来,它们通常全是胡扯,可偶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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