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拜了白云使为师。
这基本上就已经宣称她跟中宗门同流合污,一丘之貉。
半个月之内,所有正义人士都紧跟了武林盟的步伐,跟单长云旗帜鲜明的划清界限。
一般众人对叛徒的仇恨会远超过敌人,敌人当诛,叛徒当剐。
想刺杀单长云的人已经超过了想杀白云使的人,各地一些痛恨中宗门的权贵们重金聘刺客刺杀单长云。
单长云坐在家里,每天都能捡到好几个刺客。
捡来的刺客她会亲手挑一挑,武功差的发配去挑柴打水,武功好的就留下来,一人赏一粒“你要丸”。
“你要丸”是一种被浆皮包裹着的毒药,服下之后一个月,浆皮破裂,毒液渗透出来,若没有及时服用解药,人就会毒发身亡。
不过长云发下去的“你要丸”过期好几年了,这东西毒性本来就容易挥散,现在连个耗子都毒不死。
刺客们服下“你要丸”后,统统被逼着给单长云屈辱的看门。
黑虎潭的门儿就那么大点,过了几天就人满为患了。
中宗门的人喜欢挖高手归顺他们,挖的动的赏重金高位,挖不动的赏十八般酷刑,而且手段阴毒,你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偷偷给你下药。
于是单长云在家的时候让他们看门,出了黑虎潭就让他们跟随。
长云她每天都生活在这些刺客毫不掩饰的愤怒的白眼下。
她觉得自己每天都要被这些阴嗖嗖的眼刀戳成筛子了。
那些刺客晚上不睡觉,每天晚上蹲在屋顶上嘀嘀咕咕商量怎么整死单长云。
刺客们的手段都是以阴招见长,跟他们生活在一起很能提升江湖经验,当年一个刘芳,长云就觉得很烦了,现在七八个顶尖的刺客兢兢业业不遗余力的想着如何杀死她,单长云反倒自虐般的安之若素,她正好拿他们喂招。
放毒蛇,下毒草,床底偷袭,房梁暗伏,长云都不知道整死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多死法,一个比一个精彩绝伦,奇思妙想。
后来她去井里打水,就看到一根铁箭破水而出,出其不意,速度又快距离又短,十二分的惊险,她的手腕被从侧面的箭头削了一下,翻出血肉来,露出森森白骨。
长云不觉得怒,只觉得惊,她把那个刺客逮到跟前,发现刺客是个只有十六岁的少年,一只眼睛瞎了带着个草编的眼罩,另一只眼睛跟毒蝎子的尾针般阴蜇。
在井底兢兢业业的埋伏大半夜,都快冻成龟儿子了,还一脸老子要杀了你的表情。
这些来刺杀单长云的刺客,小部分有情操的是出于为江湖除害的正义感,大部分刺客,尤其是这种年龄小,手段阴的跟老油条似的,则是为了钱或利。
他比谁都疯,更毒,更像个杀人的工具。
长云对能伤了自己一次的人不敢轻视,他能伤自己一次如果放任不理就绝对有机会伤自己第二次。
长云便把他单独隔离起来,让北院弟子看守他。
长云检查伤势的时候,伤口上有毒,且对这种未知的毒性完全不清楚,应该没什么大碍,却酥酥痒痒很是难受。
最可怕的是这毒药并不是刺客带来的,而是就地取材配炼而成。
这少年是个可塑之才,只可惜路子有点野,救他一把以后兴许能有所成,推一把,以后就是个恶魔。
在关押期间,这小子居然用他那张人畜无害的纯真少年脸哄骗北院弟子,趁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反咬一口将他们打成重伤,逃之夭夭,躲在不见光的地方,像一条毒蛇一样,用一种不要命的同归于尽的姿态,见一个人毒一个人。
幸而北院没有什么能给他练成奇毒的配材,炼毒环境又恶劣,所成的毒药大多粗糙性温,毒不死人。
长云真的恼了,她抛下一切事情,费了很大的功夫把这条“毒蛇”抓了回来,死守严防,让他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己。
少年觉得长云脑子不好用,她这样做无疑是给自己杀她提供了方便,可是几天下来,他一次也没有偷袭成功。
明明浑身都是破绽,吃饭的时候从来不验毒,如果不外出身上从来不喜欢随身携带兵器,全身上下只有一根蝴蝶发簪是尖锐的,有时候还会懒得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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