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方才知县大人那几句“非是说你错”的话搬了来。
灵素则问:“都给你们讲的什么事儿?是故事不是?”
湖儿说了两件,听上去都真。
方伯丰:“听知县大人说来,他们家里教弟,都用族人或亲友所经实事为例来讲的,同书院里用史书还不太一样。大概是说史书时间远了,且记录的又常非当事之人,未免有偏差。倒是自家人经历的事,离得现在又近,他们家里又专有一记录的规程,说起来更细更容易追究因果,容易说明白。”
灵素听了觉着有趣,就问湖儿:“有什么小的好事却变了大的坏事的例?”
湖儿一说来,却是知县夫人娘家兄弟被弹劾的事,方伯丰听了也很是慨。
结果湖儿又:“课歇的时候,澄之告诉我,说这个原是他们舅舅的真事儿。且现在他们舅舅去了一大湖的地方上任,形又同从前仿佛,——那里有树会把地都变成土,他们舅舅想禁这树,只是底的人都不听他的。他们说只怕他们舅舅又要被上弹章了……”
灵素听了这话,立就晓得是在说神龙湖的事儿,唉,总算来了个明理的了,只是底的人脑袋还不开窍,可又怎么办呢?
岭儿则在边上替树鸣不平:“树都能养,怎么说树的坏话?!上弹章!弹他!”
听得几个人都笑,湖儿耐心对她:“各地土不同。我们这里雨多,有树能养,那是不假。可他们那个地方通年都没什么雨的,就靠那个大湖活着。大湖边上有许多漫地,许多河渠也都是从这湖去的。
“这来的树得特别快,他们那里木材又金贵,所以能赚钱,自然人人都想。可是那树特别耗,在漫地上,漫地的烂泥慢慢就变成地了。沿着河浦,那河也越来越浅。这么一来,非但养不了,还把这仰赖的湖给越越少了,你说是不是麻烦?”
岭儿不说话了,只替那些被了卖钱的树可怜,——得快有什么好?活不了两年就叫人给砍了!
一时苗十八也说起自己从前听说的相类之事来,说一阵吃完了饭,也都不提了。
只灵素心里越发着急。从前她一个是没有改人心念的手段,另一个是不晓得改谁的合适。这路途那么远,她总不能整夜不着家吧?去一趟到底改什么人的心念,改几个,这都得有数才好。
现在听说上官是个想明白了的,是底执行的还没开窍,那就容易多了,先把离湖最近、宏木最多的几个县的主官的心念改上一改就成了。
这人选有了,心念又如何改法呢?改成什么样的才对?好容易改一回,光跟人说不要这树了也不成啊,还得给他们另外指条明路才成。
可是这些事她可不懂,幸好前就有个现成的榜样,就照着德源县现在知县大人的法来,应该就没错了吧?
心里这么思量着,晚上同方伯丰躺在床上就说起来,只说是不是照着知县大人的法,这治百姓就都能过上好日了云云。
方伯丰却:“这可说不好。最近抱怨县里房难买、租房太贵的可不在少数,还有抱怨官租坊里屋太少不够租的。加上周围镇村不说,连边上县里都有人来咱们这里找生活的,一些本地人的买卖差事都叫人给抢了,坊业司可大了,却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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