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便被勾走了心神,景弈渊不得不承认,即使是对方是自己的母后,他心中也难免有几分难受。
碧玲却顾不得那么多,只兴冲冲地走在前面,走到一半还开始絮絮叨叨地抱怨:“早知道当初御剑就该认真学了,如今不会飞,走起来真的好累。”
“怎么不早说。”景弈渊将她打横抱起,即使没有剑,却依旧能够御风而行,直直朝国师宫殿的方向飞去。
碧玲已经御风过无数次,却头一次在别人的怀里,也是头一次自己没有这般能力只能紧紧依靠着别人,既紧张又兴奋,任由发丝被风吹拂得凌乱,还是壮胆往下看去。
皇城中森严庄重的宫殿鳞次栉比,一间挨着一间,檐牙飞翘,琉璃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切看起来与从前看到的一样,却又似乎都不一样。
等景弈渊落定之时,碧玲一头乌发早已被吹得凌乱四散,他极为熟稔得替她理好了长发,握住碧玲的手:“走吧。”
“等等。”碧玲不禁有些迟疑,“我们这样去见宛珠,会不会吓到她呀?”
“若真是吓到了,不是还有国师在吗?”景弈渊毫不介意,“害怕什么?”
说话之间,碧玲已经被他拉着走了进去。
屋内的女子正坐在小几旁与付国师共饮清茶,绸缎般的乌发垂到腰间,一袭淡青色衣衫,若是不知,只当是哪家的少女误入这重重深宫中,一不小心迷失了方向。
“母后。”
“宛珠。”
迈进屋里的两人同时出声喊道。
霍宛珠回过头来,见到迎光走来的景弈渊,杯中的茶水竟是不甚泼洒而出:“渊儿。”
这一声渊儿,景弈渊已有数年未曾听到过,如今突如其来地一声温柔呼唤,叫他不自觉有些晃神,只觉得恍然如梦,仿佛为了证明一切的真实性,接着再唤了一声:“母后?”
“渊儿。”霍宛珠站起身来,踮起脚立在他的面前,指腹一寸寸摩擦过景弈渊已经脱去记忆中的稚气的脸庞,“娘亲的渊儿…”
紧接着又不自觉擦掉眼角滑下的泪珠,自言自语道:“没想到一睁眼,你已经长得这么大…”
目光触及到景弈渊的脖子上,霍宛珠陷入怀念的声音戛然而止,气氛突然凝固起来。
碧玲不好意思地埋下头,默默想要后退。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这种母子相聚的温情时刻,就不该有她这颗老鼠屎在。
“碧玲。”霍宛珠的声音及时响起,拉住了想要飞去逃离现场的她。
“宛珠。”碧玲的脸上强行扯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的确是好久不见。”霍宛珠上前突然抱住了碧玲,“谢谢你。”
“诶。”霍宛珠身为将门之女,实际上比碧玲高得多,迫不得已只得仰着脖子结结巴巴道,“谢…谢我做什么?”
我都把你儿子脖子啃成这样了。
“你和渊儿的事我都听傅哥哥说了。”霍宛珠带着笑意拍了拍碧玲的背,“谢谢你当年用灵力保住了我的命,也谢谢你用内丹救活了我。”
“举手之劳。”即便她如此说了,碧玲还是莫名觉得不大好意识。
原本想要闪躲的,却被一旁的景弈渊拉住手,再自然不过道:“既然是谢,那母后的谢礼呢?”
???
碧玲扭头看向景弈渊,瞪大了双瞳。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你是亲娘!
霍宛珠抚唇一笑,不见半分不悦,眉梢眼角都带着喜色:“渊儿果真是长大了,你这孩子自幼想要什么都不肯直说,非得绕弯子,没想到都要有娘子了还会这样,说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母后的凤印。”话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景弈渊自然是坦率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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