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节(2/2)

晏婴急忙侧耳去听，除了细弱的枯叶摇响，连一丝杂音也没有，更别提哭声了。那两名执灯的侍，也俱是茫然四顾，困惑的看向晏婴，显然也没有听到。

晏婴叹了气，只留了两个手脚麻利的在殿外听使唤, 便打发其他人去了。他自端了盆新烧好的，一路躬至御案前，轻手轻脚的搁到地上，笑着：“夜里寒，老给王上脚吧。”

两名执灯的侍在前面引路，晏婴虚扶着巫王，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发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萧瑟的秋风，刀般在脸上，刮得人生疼。

“罢了。你陪孤去外面走走。”最终，他收回视线，沉声，侧脸在一团昏暗的烛火中，冷峻，孤寂。

收拾妥当，临殿时，巫王忽又问：“今日殿中熏的什么香？孤闻了之后，倒不似往日疼。”

暮秋, 夜已, 殿宇与玉阶上皆覆着薄薄一层霜华，整个巫王静的如同一潭死, 这几日竟连半虫鸣也听不到了。

说着，便卷起两条袖, 要替巫王脱鞋袜。

晏婴低着，一边系着大氅对襟上的衣带，一面答：“王上怎么忘了？这是彦公昨日送来的安魂香，说是从北边胡商手里得的，对睡眠最好。”

忽然，巫王停了步。

见着就要到三更天了, 在殿中值的侍一个个都熬得窝发青，目泛血丝, 却打着神，不敢丝毫懈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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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王看着脚边那盆气腾腾的洗脚，不知牵动了什么心事, 底忽涌一层重的哀伤。

其余人也赶跟着停了来。晏婴见巫王正目光焦急的四寻找，端的一雾，忙问：“王上要找什么？”

自从伐楚归来, 巫王便染上了失眠的病, 时常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就算偶尔能睡上一会儿，也是噩梦缠, 不得安宁。杏林馆的医官着番开了十几副药，都没能起效。

是个带着重鼻音的孩。

巫王神也变得焦急起来：“你听，有人在哭。”

巫王一步步靠近声音的来源，借着惨淡的月光，依稀看见，朱红的墙墙角，蜷缩着一个穿着黑袍的少年，不过七八岁的模样，怀里抱着把笨重的铜剑，正把埋在膝间，低声泣。

214 番外6：夜忽梦少年事

巫王：“他倒是有心了。”便别无他话。

晏婴一怔，又重新把卷起的袖放，：“老去取件大氅。”

路两旁，皆是望不到走到尽的墙殿宇，枯叶被风得满地都是，堆积在树和墙角，一层压着一层。

查封丹青坊，则是后话。

而飞檐耸的垂文殿，却还是灯火通明。

冷月如霜，照在的上，像是洒了一层银屑。

“呜呜……呜呜……”

他循着那哭声，奔走，穿梭，本听不见后晏婴急切的呼唤和追赶声，待行到一拐角时，那哭声终于穿透了一层模糊的，变得清晰可闻。

那泣声断断续续的，压得极低，像是谁家迷路的孩，彷徨而无助。

巫王立在一座座巍峨耸立的殿之间，急切的四观望、寻找，那哭声如一只无形的手，攥着他最的几神经，令他痛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