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2/4)

李重耳苦笑一。“你一个小小姑娘家，知什么男儿苦楚？”

对酒不能言，凄怆怀酸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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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大吉。这，就是他一个皇为国尽忠的方式，说起来简直是个嘲讽。

但是扪心自问，竟然不抗拒这女的扰。心，依然与这女有着一份莫名的亲切、熟络，与她坐在一，竟然隐约寻得了自己一直想要的安宁自在。

“陪我饮一杯，我会好一。”他酒意上，竟向她举了举杯：“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堂堂七尺男儿，傲立天地之间，空有一武功盖世，建不到自己向往之功，保不住自己心之人。豪饮多少杯，都洗不去这心之耻，望前路纵横，全然不由己，教他如何不苦，如何不痛，如何不愤懑？

莲生嘟起嘴，奋力抢夺他的酒杯，却不料那手臂宛如铁铸，在她全力扳动依然稳稳地将酒注中，只气得莲生直翻白。

“今日这都什么辰光啦？”莲生摊手指指四周：“城门上就关了，你孤一人在城外饮酒不归，成何统？你阿爷不打你？明日你不上早朝？”

李重耳笑了。这等荒唐言语，虽是压儿不肯置信，却也聊解片刻愁闷。举起耳杯，一饮而尽，迷离的双眸中，更增了一层亮泽的光：“为何今日不成？”

都怪那杨七娘，用什么香粉不好，偏偏要用郭家的东西。那家铺品味极差，所制香粉用料劣，脂粉气极，远隔数丈都闻得见，搞得莲生猝不及防地变了。此时若是再一坛酒肚，立时在李重耳前化成男，今晚也真是太闹，后果不堪设想……

莲生好不容易才吞回几乎要嘴角的，啧啧两声。“今日却不成，改日吧，改日我与你大拼一场酒，不教你醉卧三日我不算好汉！”

莲生早已忍耐得很辛苦了。前就是她最的七步香，酒气氤氲扑鼻，把一辈的馋虫都勾来。依她本心，就应该抬脚踩在案上，伸手抱起酒坛，咕嘟嘟嘟，一气饮尽，然后与这韶王小慷慨歌，击节痛饮，这世间哪还有什么忧愁什么烦闷，所有的愁思在一坛酒面前都不值一提！

“有什么麻烦么？瞧你这样不开心。说来啊，帮你主意。”

唯有面前这萍相逢的女，一脸担忧地望着他，全心全意地要帮他的忙。油灯中火苗如豆，映得她的小脸粉无匹，面颊上清晰地反着两亮光。黑如膝的双眸，坦地盯着他，小手拍着，关切地问：

临觞多哀楚，思我故时人。

“酒愁愁更愁！”莲生急了，张开纤细的双臂，行夺酒坛，哐的一声放回案上：“酒是用来开心的，不能用来解闷。好男儿行事，须磊落刚直，堂堂正正，心纵有苦楚，万千法可以排遣，一味饮酒算是什么本事？”

李重耳没有答话，只擎过边酒坛，又向杯中倾注，湛亮的双眸盯着酒，角抿，一声不。

李重耳擎着面前耳杯，一时没有饮，微红的双目，只盯在莲生脸上。一向明澈的双眸，在重的酒意，有些迷离，有些恍惚，全然没有了平日的嚣张跋扈之意。

他并不需要有人来帮他，本也没人帮得了他，到这乡村野店来饮酒，不过是想避开众人，让混的心境得到片刻清净。然而要寻到一个绝对的清净，竟也这么难，那门的女掌柜一便认他，原本正在饮酒的主顾们，都贴着墙角溜了门，好不容易四无人了，又凭空冒这女，大剌剌地径自坐到他面前，刨寻底，问这问那，是打定了主意不想放过他。

不想那女不但不推拒，反而用力咽了一，目光灼灼地盯着酒坛，一脸馋涎滴的神。

万千郁闷，无从排解。就算那一向贴心的辅护都尉霍衿，也只会一叠声地劝他听从圣上的安排。没人想听他的话，没人关注他自己的想法。茫茫尘世，每个人都不过是一个棋，何况他棋局最激烈的心，他没资格去想什么梦想、志向，什么、婚姻。

耳杯早已注满，在他握的掌心微颤之，酒溢杯，洒在案面，沿着案脚迤逦奔，一，一滴滴，无声无息地滴落尘埃。扬起耳杯，将那满满一杯澄明的酒，一饮而尽。和着心所有不可对人言讲的悲苦，酸辛，一起咽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