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节(2/4)

是他！

莲生也心惊难捺。那黑影分明便是跟柳染在一起的那个哑，上

杜若哭声来，踉踉跄跄足便逃，莲生拉住她的手，两人一齐在黑暗的巷里慌不择路地飞奔。曲巷纵横，也不知跑了多远，唯有一见前方有光影便拼命奔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地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奔到喧哗笑闹的巷外人群中。

小姑娘们欣拍掌, 笑成一团，一声声不住问，莲生再疏磊落，也唯有跺着脚，又啐又笑地扭过不作答。脑海中那影，却瞬间变得更加清晰，自那夜暗沉的远方，如风般直面前。

莲生与杜若僵立当地，一动不敢稍动，黑暗中只听见杜若的牙关嗒嗒嗒不住作响。

没有，我没有！”

他瞥一路边这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足不停步地行过，后一个弯腰驼背的形，也着一黑帷帽，快步跟上，两人一起消失在黑暗的巷尽。

“好黑……他们人呢？”

“吓……吓死人了！”杜若蹲到路边，呜呜咽咽地哭泣：“搞什么鬼，吓死了，我要回家……”

那人一声不答，只瞪视着两个姑娘，眸光凶恶凌厉，透着凛凛杀机。

地上灯笼燃烧正盛，扬的火焰照亮前人影，一黑衣黑，黑帷帽，仿若黑暗里浮来的鬼魅般向二人，透过面上纱帷，依稀可见一双光烁烁的眸，利刃一般在两个小姑娘的一上扫视。

窄巷狭，街市的喧闹被重重墙阻隔，隐约缥缈于另一个世界。杜若与莲生执双手，窃笑着摸索前行，一路越走越是幽黑，渐渐地只余重的黑暗，黑得似渊，似幽冥。

转瞬间火熄烟灭，巷中又陷一片漆黑，比先前还要更黑。

“是他！”莲生的视线，还停在柳染影消失，心，咚咚咚急骤难捺：“他说了不来观灯的，居然又来啦……”

莲生遥望巷外，一时间目瞪呆。那里正在行来两个人，一前一后，一一矮，前面那人形大而修，一灰纱帷帽，然而上披风正是前日莲生见过的那件，微风于匆匆行的步势中袭，开纱帷一角，月现的，正是那张藏心底的面容。

“谁呀……”杜若一言，恍然大悟，激动地踮起脚尖，望向小巷：“柳小郎？怎么不喊我看，在哪儿在哪儿？”

杜若与莲生一齐尖叫一声，莲生一把抱住杜若，急退两步缩向墙边。

“不见了，走得好快。哎，真是来观灯吗？走桥摸碑也没这么快法……啊哟……”

“救命啊！”

地狱一般的黑。

“你，你要什么？”

“那儿，那儿……”

“走走走，我看看是个什么人，”杜若拉起莲生的手，压抑不住吃吃的轻笑：“有没有你说的那样好！”

轰的一声轻响，漆黑巷中燃起一团闪亮的赤焰，是兔灯与莲灯撞来撞去，烛火引燃灯笼，瞬间烧作一团纸灰。两个小姑娘慌忙甩手后退，正手忙脚地抖拂裙角，火光中猛然一团黑影暴起，大的影迅疾地铺满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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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的脑海中嗡嗡作响，半个都有僵麻。手中莲灯微微颤动，烛火摇曳，映得她的影在圣母娘娘庙的门墩儿上疯狂地来去，久不能止歇。

这……不是幻影！

“怎么了，走啊？去拜圣母娘娘。”小姑娘们已经一窝蜂地涌圣母娘娘庙，只剩杜若笑眯眯扯动莲生袖：“摸一就得了，还摸个没完！”

背后那黑影，早已消逝无踪。

陷茫茫静寂，四顾不见尽。一团漆黑中仅有这小兔灯和莲灯挤在一起，映两个小小光圈，昏黄烛火摇曳，照着两张又是张又是兴奋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