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试试看?”
如何一一段段历尽艰辛地走过来。一年前还只认得十几香的小姑娘,把“拘香”读成“狗香”的小文盲,被师父打过骂过、被同伴骗过欺负过、当狗一样使唤过的小杂役,让他多少次地为她心甚至泪,多少次心急如焚地觉得她过不了一关……
“诃,就是‘大’的意思,既然五奇都如此命名,想必是极大极目的朵。佛经里讲述的天界奇,‘大如车,微妙香洁’,是与凡间草迥异,若真的有缘相见,应当一识得。”窟中的柳染,手掂墨笔,几笔在上绘一朵绚烂盛放的莲,方接着说去:
面前那双秀的黑眸,又漾起波般的笑意,凝视莲生的神,冷静,从容,没有丝毫闪避:“说得我像是一个武林手,江湖侠客。我只是一个画师。”
莲生盘膝坐在一边,嘟起了嘴:“找来自有用场呀。你还费心力寻找飞天的琵琶呢,那是要什么呢?”
莲生一愣。“我不会打扰你,只静静旁观就是,绝不声。”
日日来看他绘画,悄然偷窥他的侧颜,与他东一句西一句地闲聊,享受一线线看不见的温回在两人之间……然而莲生始终觉得,边有一无形的屏障隔蔽,令她与这个永远淡淡微笑着的男,始终有一莫名的距离。
莲生行过四十里官,穿越九婴林,奔上鸣沙山,放遥望四周的丛林与山峦。
“太好了!快快寻个合适的宅院,赶呈报官府,挂起招牌!”莲生熟门熟路地掰着指数算起来:“除了你自己之外,还须聘些人手,要一个掌柜、一个事、一个账房、几个伙计……”
登时也起了满腔豪,微黑的面庞上,泛起绯红光芒,双眸湛亮,角挂羞涩,又满载着诉不尽的期盼。
“你认错人了。”
柳染角轻翘,斜睨她一,又挂起那一丝漫不经心的笑容:“别讲,我只是代人询问几句弹奏手法,来日转达老恩公便是。”
风烟浩渺,在她周盘旋不息,腰燕尾飞髾,肩后繁披帛,地飘在空中,随风摇曳起舞,似乎整个人都悬浮在云朵之中。
“你却为何要找这个?飞天散只是传闻,未见得真的有神存世,费心力寻找这个什么呢?”
辛不离只望着莲生兴奋的面孔,中满是敬慕与惜。这小妹对她心肺,一切全不拿自己当外人,他也无须再说太多,无须言谢,也无须推脱……将来的日里,要怎样回报她?这样一颗火的纯稚的,一直都在温他人生的心,要怎样才能对得起她?
“那个可恶的甘怀玉抢劫我的事,我去告诉店东了,想不到这世上也有我们店东无奈的事,她说此事不能报告官府,就算官府将甘怀玉拘拿了去,甘家也得钱再把他赎来,那是老东家临终前的嘱托,要她无论如何照顾他周全……”莲生一提起此事就忿忿握拳:“我倒是懂得这份牵绊,但那小贼太也可恶,那日若不是你搭救我……”
然而她还是这样走过来,忍胜于成人,悍超过男,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与抱怨。与她相比,真觉得有些自惭形秽,过去这一年里,他东一扑西一扑地忙着放羊,糊,忙着纷至沓来的家事,男儿事业,一无建树,最危难的时刻,还要靠莲生来救急……
“人有相似,怎么不会认错?”柳染一笔画毕,起伸个懒腰:“我只是画师,所知所学,唯有丹青一业。明天起,我要去给宋司空家的功德窟绘画了,工程浩大,不容打扰,你不要再来了。”
“怎么会认错?他穿着打扮,风度姿容,与你一模一样……”
收起手中得锃亮的银针,珍重卷布,将自己无以言表的心意,也细细清理,珍重收藏。来日方,我必不辜负这条去路,待得能与你并肩之日,再尽诉这一腔厚意,满腹相思!
迟日江山丽,风草香。
语气轻松而带调笑,却是定决然,丝毫不容置疑。
天界奇,与凡间草迥异的神,在哪里,在哪里?
“有人在,就是打扰。”柳染不再看她,只举凝视上漫天
他愿意倾尽所有,愿意奉上自己的一生一世,可是……她愿不愿意把这个机会给他?
“事不不成,路不走不通。”她说得一都没错。看着她与自己并肩而来,却已经在前路越奔越远,自己怎能始终原地踏步,一切停滞不前?十六岁了,也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候,他向往的功业就是悬壶济世,有莲生助他一臂之力,他不是没有希望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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