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赶考的许多学都被京城的繁华迷了。傅辞却没有,生活寡淡的如同恪守清规戒律的僧人,每月最大的期待反而是来自家乡的两封信, 月初收一封,月中收一封。他整整齐齐收好在匣里,生怕折了皱了。
每回他寄的信都是好几张纸,从江南寄来的信更厚,小姑娘字大如斗,一封信足足能写十几页,摸上去厚厚一沓,让人心里踏实。
每回信封上的地址与收信人都写得一笔一划工工整整的,这是因为她怕送错了地方;拆开信来看,里面就原形毕了,都是歪歪扭扭的狗爬字。她写的大多是些家里短蒜的事,傅辞也不嫌琐碎,看得津津有味。
“相公,今天我在茶寮里听了一段书。说书的老大爷讲了个故事,他说考中士的青年才俊都会被官家老爷挑走,带回家中当上门女婿……官家小有什么好的,一句话扭扭说半天,连个衣服都不会……嘤嘤嘤你别去当上门女婿,你要当上门女婿了我立改嫁给巷打铁的何大哥!!”
傅辞脸一黑,阖着细细想了想,也不记得巷打铁的何大哥什么样了,只记得那汉一的腱。
信的末尾倒是轻易绵,歪歪扭扭的两行诗:“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傅辞好笑,想来是翻了他的藏书,从里摘来的诗句,这活学活用的本事倒是不错。
回信时字斟句酌,接连去了两封信,总算把人哄好。
这天脚人才济济,志大才疏的是庸人,可恃才傲的也当不得大用。傅辞转变了心态,趁着这一年功夫,结了不少饱学之士,拜名师门得其赏识,初初为将来的仕途铺了路。
可小姑娘没这么好命,大抵她这辈的好运在嫁给这个金婿的过程中就用光了。
那一年她都和唐夫人一起住,唐夫人虽已是个妇人,年纪却不大,莺半稀亦有别样的风。偶有一日锦绣绣坊的活计多,唐夫人一人走夜路回家,行到巷时远远瞧见了自家门廊上挂着的灯笼,心知女儿正在等她。
唐夫人心中一喜,正要加快脚步往家里赶,却忽然被两个大汉蒙住了嘴,掐着腰扔上了一轿。
“你是何人?”唐夫人吓得不轻,还没看清楚前是什么人,面前已经凑上一张酒气熏天的嘴来。她连忙手脚并用地将人挣了开,踉踉跄跄了轿,一路喊着“救命”,一路往家里跑。
小姑娘本就在家里等得心焦,听着家中的大门被人踹了开,又听到她娘呼救的声音,忙拿了扁担往外冲,竟见家门有个黑影正将她娘压在墙上行不轨,登时气得没了理智,狠狠了那人一扁担。
那鬼一声没吭,倒在了地上,小姑娘仍不解气,又狠着劲砸了两扁担。
母女俩又惊又怕,借着灯笼的光瞧了瞧人,此人竟是东街住着的陈员外,更吓人的是此时陈员外的后脑已经泅开了一滩鲜血。两人这才记起来,扁担的两各有一个用来栓桶的铁扣,方才那铁扣正正好砸陈员外的后脑勺上,此时他已经翻了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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