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开,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些微颤抖:“你知你在说什么吗?”
南渊只字未发,却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当清时抛却一切站在她的面前,这一瞬生惧意的人不知为何竟成了她。
南渊心中忽地沉了去,她上前一步,低声:“不是夺人丹的法,是么?”
不是疑问,是肯定的语气。
清时闻言松开了放在堆雪肩上的手,忽而站了起来,然后他微微闭目,转再次睁开了睛迎上南渊的视线。
她仿佛清晰的看到记忆中清时的影正在逐渐从她的前离,变成一个截然不同的陌生影。她拼了命想要挽回,却是无法遂愿。她不甘心不愿意不愿,不希望那影从此消失。
, 这不是她所认识的清时。
这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清时,冷漠,狠戾,咄咄人,这些本该与清时毫不相关的词如今统统都落在了这人的上,南渊已经全然没有了应对的办法,她只能苍白着脸站在原地,听着清时说完这些本不应该从他中说的话,每一句话都像是在心刻的刀痕,痛
“你所想的都是我的,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是你记忆中的那个清时了。”清时一字一句说着,他话音有些轻,但却又沉重无比,他向着那人走去,一次唤了她的名字,“南渊。”
南渊突然不知该如何将这对话继续行去,她原本心中还有期望,却没想到清时一句话便断绝了她心猜测的可能。这让南渊觉得心中无比疲累,她无法想象究竟为什么当初那个孩会变成现在人们中凶神恶煞的烛明殿主人,也想不到究竟是有什么样的经历,那个永远躲在自己后的孩才会变成如今这番模样。她看着清时,沙哑着问了最为在意的问题:“……你是怎么拥有现在的修为的?”
“只要能变,用什么方法有什么关系?四族没什么能耐,换个人统治妖界又有什么关系?你当初既然不了我,现在又我什么?”清时声声问,目光越来越冷,最后终于寒着声音:“我本不愿再见你,谁知在千山岭又与你重逢,我便将计就计留了来,看看听木山与狐族想玩什么样的把戏。现在我该知的都知了,既然被你们发觉了份,我也不用继续再装去了。”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
这一次,清时没有立即回答。
清时形微僵,他依旧俯低着,查看着堆雪上的伤势,只是用木然涩的声音:“是我。”
南渊双拳于袖中拽起,她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与清时之间对话会这样艰难,会是以这样的语气。她定定看着清时的影,沉默片刻,又:“这些年来,烛明殿四杀害四族之人……”
清时像是惊醒了过来,立即俯去扶堆雪,也在这时候,南渊终于低声:“你真的是烛明殿主人。”
“是我的。”清时依旧是那般语调,抢在南渊说完之前作了回应。
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没有人开,清时不愿开,南渊不曾说话,银蜂等人在这样的况也清楚自己不适合在此时开,似乎所有的人都同时在等待着,等着一个沉默之后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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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是堆雪忍不了咳了一声,一面咳血一面闷声:“再拖去我要死了……”
纵然是生死关,纵然是无容,南渊也从未有过惧意。她生平最害怕的两次,一次是八百多年前梦落崖上,清时被众妖折磨生死不知的时候。
林间又是一静,半跪在地上的胖突然叫了一句,哀声:“痛痛痛,你是要把我胳膊拧来吗?!”
她的清时, 陪了她无数年月, 曾经是她活来的唯一执念的清时, 已经不是从前的模样了。
这些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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